徐琨勒住坐骑,看着一群军服鲜艳的骑士奔驰而来,眉毛轻扬,嘴角上挑。
在这山花烂漫的春季,看着一群豆寇年华的少女轻衫快马,靓丽中不失英气,活泼中不失沉稳,果然赏心悦目。不仅徐绲心情大好,就连他身后的骑士们都眉开眼笑,你用胳膊肘捅捅我,我用肩膀挤挤你,眉眼生春。不过他们也清楚,这些女骑士是孙策妹妹孙尚香的羽林卫,不能太放肆,只是笑,却没人敢出言轻薄。
羽林卫们也看到了徐绲一行,纷纷勒住坐骑。孙尚香和徐节踢马来到徐绲面前,脆声叫道:“阿兄。”
徐琨已经收到家书,知道徐节随军,成了孙尚香的军师,此刻看到徐节倒也不惊讶,只是第一次看徐节穿军服居然非常合身,自有一股挺拔之气,不免多看了两眼。
“军中辛苦,还习惯吗?”
徐节吐了吐舌头。“开始有些不习惯,现在好多了。不过这只是随将军出行而已,连真正的行军都算不上,更别提作战了。我努力适应,希望能习惯军中生活。”
徐琨很满意。“努力,我们徐家可不能拖了孙家的后腿,要不然你婶婶会不高兴的。”
“知道了,谢阿叔教导。”徐节嘻嘻一笑,扬扬手,向徐琨告别,带着羽林卫们飞奔而去。
徐琨得意地对身边的卫士戴员说道:“看到没有,我徐家也要出一位女俊杰了。”
戴员看着远去的羽林卫背影,咂着嘴说道:“说来也是,以前怎么没发现女子这么能干,不仅能读书写字,做工制器,还能骑马射箭?孙将军真不是等闲人。只是这么一来,我们男子的压力就大了,没点真本事,以后官没女人大,爵位没女人高,连打架都打不过,岂不是太丢脸了。”
众人大笑,拥着徐琨向大营驰去。接近大营,一队骑士沿着大营外的官道驰来,人数不多,也就十余骑,但清一色的白马,看起来特别显眼。当头一个年轻人,一手挽缰,一手挽弓,身后的骑士马背上多有野物,看起来像刚刚打猎归来。
徐琨心中一动,勒住坐骑,扬声道:“前面可是公孙少将军?”
公孙续闻声看了徐琨一眼,放慢速度,停了下来。“足下是……”
“在下吴郡富春徐琨,现镇守彭城。”
公孙续听了,不敢耽误,连忙拱手施礼,见徐琨看向马背上的猎物,不免有些尴尬。“这个……闲来无事,生怕荒疏了武艺,出去游猎一番,松松筋骨。”
徐琨笑了笑。“少将军收获颇丰,射艺不俗,不愧是白马将军的儿子。不过冬天刚过,鸟兽瘦弱无力,肉既不好吃,跑得也不快,怕是埋没了少将军的射艺。”
公孙续面红耳赤,匆匆拱了拱手,找了个理由,匆匆走了。徐琨看着他绕过大营,皱了皱眉,神情间有些不屑。来到中军大营,到大帐前,徐琨报名而入。孙策正在帐中议事,郭嘉也在座,还有一个客人,年约三旬有余,面庞微黑,风尘仆仆,精神却有些亢奋,正拍着膝盖,手舞足蹈。
孙策见徐琨进帐,连连招手。“子瑜,快坐,快坐。”又介绍道:“这位是渔阳太守刘备刘玄德的使者,简雍简宪和。”
徐琨连忙拱手致意。“久仰久仰。”
简雍哈哈大笑,看看孙策和郭嘉。“孙将军,郭祭酒,你们平时是怎么讥讽我的,能不能说两句让我听听,也让我有个准备,别真当自己有什么大名留在中原了。”
徐琨忍俊不禁。他没见过简雍,但听人说起过简雍,的确不是什么好名声——刘备等人大多如此,朝秦暮楚的人最让人看不起了。徐琨镇守彭城多年,这类话听得不少。只是他没想到简雍这么大度,和孙策说话也如此放松,放松得近乎放肆。他看了一眼孙策,孙策嘴角微挑,笑而不语,只是眨了眨眼睛。
徐琨会意,笑道:“简先生,他们不好意思说,我倒可以说两句,若有冒犯之处,还请先生不要介意。”
“你说,你说。”
“听说简先生有古义士之风范,明知刘玄德非英主,却矢志不渝。小黄城外,刘玄德陷于袁谭军中,若非简先生,只怕不会有今天之渔阳太守。简先生有如此大功,想必如今一定是刘玄德的心腹。既如此,不远千里,跨海而来,难道刘渔阳又被袁谭困住了,请孙将军去救?”
简雍瞅瞅徐琨,挑挑眉,微微一笑。“将军是孙将军外亲,还是等孙将军告诉你吧。徐将军,莫以成败论英雄,刘渔阳出自寒门,仕途不易,受些挫折在所难免,并无可笑之处。以车骑将军之英武,不也有西华之败么?”说完,拱拱手,向孙策拱手告别。“孙将军,我等你的消息。”
孙策微微颌首,让诸葛亮带简雍出去休息。等他们出了帐,郭嘉笑道:“看来刘备最近占了不少便宜,志满意得,这骄狂之气都跨过大海了。将军,我看谈判也谈不出什么名堂来,不如晾他一段时间,让刘备吃点苦头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