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问她们。”袁衡瞥了麋兰、甄宓一眼,忍不住地笑出声来。麋兰、甄宓相视苦笑,互相谦让了一番,麋兰说道:“具体情况,想必孙会稽也和夫君说了,我们就不赘述了。夫君想怎么安排,我们都没意见,反正也赚了不少,少赚一点就是了。”
孙策到殿中坐下,摩挲着膝盖,没有急着说话。过了一会儿,去送蔡珂地黄月英回来了,一见殿上形势,笑道:“怎么,你们这是要围攻我啊?我刚才可一句话也没说,这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。我是实在回不过面子,不得不来。”
“你心虚什么,谁不知道你是夫君的心腹,要卖也是卖你小姨,绝不会卖夫君的。”甄宓嘻嘻笑道。
“没办法,谁让我笨呢,只会大把大把的花钱,不会赚钱。”黄月英坐到孙策身边,嘟着嘴,扮起了小可怜。“夫君,你不会嫌弃我吧?”
孙策“噗嗤”笑了一声,捏捏黄月英的鼻子。“你们都是聪明人,没有一个笨的,只不过各有所长罢了。会赚钱固然是本事,会花钱也未必是坏事。没有你花出去的那些钱,哪有今天的海路生意。要我说啊,阿兰,阿宓,你们都欠着她的人情呢。”
“我们心里记着呢。”麋兰笑道:“刚刚王后还说,打算从几家生意里都提出一些来,算做月英妹妹的干股,每年分红,让她手里有点闲钱,做起事来也方便些。”
甄宓随声附和,又将各人的份额说了一遍。袁权主持的商行,尹控制的药行,麋家、甄家控制的海商,都拿出一部分利润,多的一年数百金,少的一年百余金,全部加起来有近千金,是一笔不小的数字,而且是干股,不需要黄月英投入任何成本。
黄月英很惊讶,连连摇手表示拒绝。“这不行,太多了,太多了,我用不着那么多钱。再说了,无功不受禄,拿这么多钱,我心里虚得慌,就像做了贼似的。”
“那是你应得的,怎么能说是无功受禄呢。”麋兰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刚才夫君说得对,没有你的心血,夫君也不会这么从容,我们几家的生意也不会做得这么大。饮水思源,我们心甘情愿。你要是实在不肯收,这就算我们的投资,等你造出更快更安全的海船,我们还要陪着夫君一起遨游四海呢。”
孙策也很意外,随即看向袁衡。黄月英送蔡珂出去,也就是喝杯茶的功夫,她们就商量定了这么大的事,这里面如果没有袁衡发话,怕是没那么容易。麋兰、甄宓都是商家出身,利益看得还是很重的。就算她们自己不在乎,也不能不顾忌家族的利益,不会这么轻易答应。只有袁衡开了口,她们无法拒绝,才会爽快的答应。
袁衡笑道:“我只是动动嘴,几位姊妹拿出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利益,你要谢就谢她们吧。”
“有什么好谢的?我们几个不管原来是什么出身,如今都与夫君一体,他是根,我们是枝叶,根越深,枝叶越茂盛,根若是动摇了,枝叶也维持不了多久。月英姊姊与我们又不同,她是能帮夫君将根扎得更深,立得更稳的人,我们本该有所回报才对。”
“嘻嘻,不敢当,不敢当。”黄月英不好意思地捂着脸,靠在孙策身上。“你们别这么说,我当不起。”
孙策搂着黄月英的肩膀,沉吟了片刻,将刚才和孙辅说的保险说了一遍。话音未落,麋兰便眼前一亮,连连点头。“这是一个好主意呢,别的不说,留存在手里的那笔钱就能发挥不少作用,积少成多,如果出海的商船有三成来投保,以货物价值的十分之一计,至少也有近万金的规模,这么一大笔钱放在手里,如果能投到急需用钱,收益又有保障的项目上去,比如垦田或者造船,能做不少事呢。”
“对啊,我们木学堂也有类似的项目,明知道利润丰厚,就是因为前期成本太大,一时半会的找不到钱。要是有了这笔钱,项目推进的速度会快很多……”
一直没说话的尹也说道:“这的确是个好办法。就说我们做药吧,如今战事紧张,近十万大军有前线征战,伤药缺口不小,一直想增加人手,扩大规模,却拿不出那么多钱。想去借吧,利息又太高,我们都是军供的,利润比较薄,给了利息就亏本了。如果能有钱投进来,收益虽不算高,却绝不会蚀本。”
袁权笑道:“要用钱的可不仅是药行。你们忘了一个最稳当的生意,兖州收复在即,百废待兴,今后一两年通往中原腹地的商机会有成倍的增长。如果借一两千金给吕范,招募人手,抢在年底之前疏浚中渎,仅是增加的税收会是多少?”她睨了一眼孙策。“再说了,万金算什么,欠人十几亿钱的还没说话呢。”
众女忍俊不禁,笑成一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