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小子说的不无道理,我只当他靠着蔡京才爬上來的,沒有想到也有两把刷子。我隐瞒了他这么久,若是再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,他万一让殿下写奏章送到皇上手中,那我就是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。我一提宣帅他就生气,看來跟童贯也不是一路人,难道他不是蔡京、高俅、童贯派來监视我的,而是皇上派來帮助我的?”种师道的心中思绪万千。
“老将军!你倒是说话啊?”袁元问道。
种师道突然呵呵笑了笑,上前一把抓住了唐一明的手,欢喜地说道:“袁节度,你别生气,这些都是我不好,不该把事情的真相瞒着你。你说的都对,反正都是要修建席苇平城,为什么不实打实的修建一座城池呢?日后也许会派上用场也说不定。袁节度,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,我们到窑洞里说话。”
袁元见种师道行为举止反常,一时也猜不透种师道到底是怎么想的,为什么对自己会这样。带着好奇心,他便跟着种师道向窑洞走去。
“你们都别看了,沒有什么好看的,刚才是我跟节度使大人开的一个小玩笑,都散了散了。把城墙全部推倒,将石头拆下來,堆积到一边,然后休息,明天再开工!”种师道朗声对围观的士兵说道。
话音落下,种师道便拉着袁元的手,大步地向前迈去。
窑洞里,种师道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袁元,便缓缓地说道:“袁节度,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,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。老夫曾经得罪过童贯,以至于童贯对老夫是怀恨在心,但是念及老夫镇守边关有方,又是皇上所钦点的将军,所以一直沒有对老夫下手。袁节度是蔡京女婿,蔡京、童贯、高俅又都是一伙的,袁节度此次前來,又怎么能让老夫不多考虑一二呢?冒犯之处,还望袁节度见谅。”
袁元道:“老将军,我明白你的处境。只是……平凉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种师道笑呵呵地说道:“袁节度有所不知,平凉地处西夏和大宋的要冲,每年都会经历西夏骚扰。上一次老夫打败西夏人是半年前的事情了,三个月前,老夫听说西夏军在边关集结军队,有入侵大宋的意图,反正都是要打的,所以老夫便想出了引军入瓮这个法子。老夫以建造席苇平城为幌子,目的就是要吸引西夏军來攻打……”
袁元打断了种师道的话,说道:“我懂了,席苇平是平凉的北门户,两边又有山地相阻,一旦西夏军得知了老将军在此修筑城池,必定会派军队前來攻打,解决掉这个对于他们入侵不利的因素,之后老将军再出奇兵,将來军一举歼灭,对不对?”
“哈哈哈,袁节度高见。西夏人是游牧民族,他们在边关集结军队意图进攻大宋,但是大宋边关众多,边防线长,而西夏人的进攻地点又不可预测,与其让其他边镇遭受突袭,不如老夫将其引到这里,围而歼之。不过,可惜啊!”种师道的话语中似乎有几许无奈,淡淡地说道。
袁元道:“老将军,可惜什么?”
“可惜童贯不用我的计策,不肯调兵给我,以至于我修建席苇平城所需的粮饷到今天还沒有全部给完。西夏人多次与老夫打仗,也知道老夫的厉害,所以不敢轻易冒进,以至于西夏军虽然在边关集结,却始终按兵不动。另外,德顺、镇戎、怀德三军又是刘法心腹旧部,而刘法又是童贯的人,如此一來,老夫所能够用到的参加战斗的军队也只有一万多人而已,如果和西夏人打起來了,也未必能够取胜,所以老夫故意放慢建造时日,以待援军到來。”种师道缓缓地说道。
袁元道:“老将军,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平凉军的节度使一职一直空缺了,沒有想到在边关也有如此复杂的情况。老将军放心,皇上既然封我为平凉军节度使,那我就一定要整顿一下这种局面,平凉军所节度的军队和州县都归附到节度使的管辖范围内。”
“袁节度,此事做起來十分不易。老夫老了,又很少见到皇上,虽然是边关将领,却也不如童贯和皇上來的亲切。童贯是整个西军之主,掌控西军已经长达十年之久,就算是皇上,也不得不依赖他掌管西军。刘法是童贯的心腹,此人仗着有童贯撑腰,在整个西北,都无人敢惹。袁节度如果要整顿平凉军所节度的地方的话,只怕会和刘法有所冲突,那三军兵马虽然人数多,却也都是一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士兵,好吃懒做,搜刮百姓财物还可以,一旦遇上西夏军,跑的比谁都快,不要也罢。”种师道如此地说道。
袁元冷笑了一声,说道:“话虽如此,可是纸老虎也未必吓唬不了人。老将军,以你对西夏军的了解,如果西夏军真的中计了,会派出多少兵马前來攻打席苇平城?”
“最少五万骑兵!”种师道伸出了五根手指头,对袁元说道。
“五万骑兵?有那么多?西夏军有那么强悍?”袁元惊奇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