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要多么狠毒的心,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。
展愉就是“死”在公主墓,公主墓被夷为平地,那位可怜的小公主,连尸骨也未能保全。
二太太又想到了郭玉龄,在京城里,见过她的人并不多,她地位尊崇,高高在上,要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与她熟悉,而大多数贵女也只是远远看到她,想要找个模样身材与她相近的女子并不难。
但是见过郭玉龄的却很多,这也是郭玉龄主动要求留下的原因吧。
花三娘说郭玉龄不肯离开,在人们的观念里,与郭玉龄在一起的,就一定是大长公主。
人们总是会先入为主,郭玉龄对扮成卖鱼妇混进国公府的花三娘说:“自从驸马离开,公主的身体一直不好,人也消瘦,和以前的容貌有了差异,反倒是我,除了剃去了万千烦恼丝,与以前并无二样,只有让我陪在公主身边,那些人才不会起疑。”
花三娘点头答应,就在她转身欲走时,身后传来郭玉龄的声音:“他朝江山易主,还请五爷五夫人放郭家一马。”
花三娘没有回头,淡淡地回道:“我会将话带到。”
她并没有看到,就在她身后,郭玉龄曲膝行礼。
御书房里,明和帝听着李智的回禀:“启禀圣上,臣奉命前去查抄展毅在京城的府第,恰逢芳仪大长公主在此静修,得知展家谋逆,大长公主自觉有愧圣祖有愧先帝有愧圣上,她老人家自尽了。”
说到这里,李智用衣袖拭拭眼角,尽管那里干干爽爽,连颗眼屎也没有。
明和帝哦了一声,问道:“其他人呢?”
“大长公主身边没有别人,只有一位玉龄师太,至于展家的下人们,据说听到展家谋反的消息后,就把府里的东西轰抢一空,个个逃命去了。大长公主身边的玉龄师太是出家人,想来心善,不忍大长公主独自上路,也陪着一起去了。”
武将之中很少有人有好口才,李智便是为数不多的人。
明和帝叹了口气,遗憾地道:“朕年幼时曾得大长公主疼爱,原想令你等将她接到慈恩寺去修行的,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刚烈,唉,传旨好生安葬吧。”
圣旨已下,寿王便让世子全权办理此事,寿王世子沈驰接了差事,便回到自己院子里。
他叫来两名清客,道:“眼下这个时候,皇上虽然没有给大长公主削爵,可是咱们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无非就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让宗室们寒心,咱们办事的时候,可也要警醒着,切不可真的按照大长公主的丧仪下葬,那样想不闹出大动静都不行了,只要把丧事办得差不多也就可以了。”
这番话是寿王对他讲的,父亲的意思,他当然明白,芳仪大长公主身份太过敏感,皇帝心里估计巴不得把她鞭尸呢,可是却也只能强忍着,还要装出一副痛失姑母的伤心样子,正是有气没处撒,可千万不能为了这件事,再惹到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