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乐多梦到了很多,从他生下来的一瞬,到他父亲教他射箭——虽然那个时候自己才三岁,不过几个兄长也是从三岁开始的,而且都完成的很好。可惜的是,他似乎并没有弓术方面的才能。
但他到底没有辱没养由基的血脉,六岁的时候他无师自通,一颗小石子可以稳稳当当射中低空飞行的小鸟,就连蛰伏在枝干上的螳螂、空蝉乃至蜜蜂,也未能逃脱黑手。
高超的没羽箭技术并没有养渊的帮助,而他阿父唯一教他的东西,便是所谓的等级制度——你是酋长的儿子,是本地至高无上的存在,决不能让庶民与奴隶阻碍了你前进的步伐。
但令他感到绝望的是,他的面前就有一个庶民,不仅阻挠了他的步伐,更是残忍的将他击败,以至于他对直到之前依旧坚信不疑的一个理念产生了怀疑——他们真是神圣不可抗拒的贵族吗?
在他父亲的理念里,贵族以外之人皆下贱,这也是近百年来并无变动的道理。他们没听说过所谓的“水可载舟,亦可覆舟”,更不明白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”的儒家理念,甚至大秦帝国都是在不久前才启用商鞅变法,强民强国。
养乐多之前并不知道的是,他们之所以强,是因为庶民不敢反抗;若是有一日真的被逼了,即便是贱民也可摧毁一个国家,即便不能取代政权,那也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历朝历代,几乎都是农民起义导致那些日薄西山的王朝趋于毁灭,走向一场乱世,最后再迎来新生。大秦亦是,两汉亦是,隋唐亦是,明清亦是。
湔邱罗明白这个道理,之前大赦五十人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,所以泰甲的部落国泰民安。而养渊不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蜀山氏除了技术发达之外再无长处,人人自危,深怕惹怒了贵族。幸好养乐多还很年轻,这个理念对他而言并不算根深蒂固,他还有机会更改过来。
与平民为伍是不丢人的,反是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,才会永远在奴隶社会的枷锁中无法挣脱出来。
泰甲的出现,至少让养乐多明白了一点道理——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撼动自己,那十个二十个又如何?平民、奴隶的数量是贵族的百倍,难道这等数量的人还不能将贵族阶级推翻不成?
他或许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所谓的阶级了,单纯的压榨只能使一个部落走下坡路,即便无法从根源上改变,但他却能尽量将损失降低到最低。
养乐多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或许一个时辰,又或许更久?刚才那道拳风极其恐怖,直到现在他的耳根还特别疼。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舫的甲板……等等,甲板?
“诶,有动静了,醒了吗?”
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养乐多这才感觉自己屁股上似乎有重量,登时感觉不对,精神一振想要翻过身来,却被泰甲死死的遏制住。
“你……你这贱民,竟敢压在本公子身上,找死不成!”
“咳咳,你别说得那么容易引人误会的话嘛,你看你昏了一个多时辰,那边的那些士兵也没说上来看看,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,都不在乎你的死活吗?”
养乐多一窒,努力扭过头去,正巧看着那些守船士兵看着这边嘀咕着……
“喂,他们俩都保持着姿势一个时辰了,怎么还没有动静啊?”
“就算是玩骑马的游戏,为啥我们家公子当得是马?被骑了这么久也没见动的,该不是晕过去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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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屁!骑马哪有不动的道理,我看啊公子他……怕是有那方面的癖好!”
“哪方面啊?”
“你驴投胎的不成?笨的跟猪一样!就是……哎哎哎,快噤声,公子看着这边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