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王争与往常一样早早的起身,在内院跑了几圈后,正准备叫人打包卷铺盖离开宁海州城,却见黄阳满脸焦急的走来。
这小子自从看到自己晨跑之后也是学了起来,居然也坚持了几个月,一直到现在都没放弃。
见到他脸上的神情,王争脸上的微笑淡去,心中有些疑惑。
“王大哥,方才守夜的兵丁来找我,说是外面跪着个女子,居然是天不亮就跪在那里了,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,所以就没有放进来,谁成想一直跪到现在。”
王争也没想太多,因为往常这种事实在太多了,摆手道:
“咱们这离又不是官府衙门,来这跪着作甚!”
“我说是呢,这就吩咐给赶了去。”黄阳嘀咕一句,回身就走。
王争突然想起什么,大声说道:“等等!带人进来看看。”
黄阳诧异的看了一眼,也没多说什么,点点头就吩咐下去了,没多久,那名女子已经被两个文登兵架了进来。
王争仔细的看了几眼,果然是昨夜的女子,她不回家来自己这里做什么?
昨夜这女子是低着头,看不清容貌,现在倒是能看个仔细,脸上一个血红的手印,脚上也没穿着鞋,露出来的大腿有些病态的发白,且满是伤痕,淡灰色的衣衫也是破破烂烂。
据架人进来的两个文登兵描述,他们赶到门外时女子就已经不知昏倒在那多久了,王争见到她这副虚弱的样子,赶紧让人放到自己的榻上,吩咐盐丁请来一个郎中给瞧瞧。
“托王大人的福气,这姑娘受的只是皮外伤,照我这个方子每日辰时喝上一次,持续数月,便可痊愈了。”
这郎中带着药箱起身拱手说完,王争舒了口气,点头道:“黑子,带着郎中去账房取十两银子。”
听到这话,郎中忙不迭的摆手,说道:“不不不,小的只是城中小小的郎中,怎么敢要王大人的银子。”
王争没说话,但黑子拉起那郎中就往账房走去:
“大人让你拿你就拿着,这么多话!”
不提这郎中如何的感恩戴德,王争看向床榻上,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,神色木然的看着天棚,好似没有注意到身侧的王争等人。
“姑娘叫什么名字,家是哪里的,怎么会来我巡检司外跪着?”
这女子没有任何反应,王争按住要上前的董有银,摇摇头正要再说一遍,忽然间,那女子从床榻爬到地上,嚎啕大哭起来:
“哪里还有家,关外被鞑子占了,入关被天杀的贼兵劫住杀了不少人,只好来了登州府。我爹受了风寒,大人,求求你救救我爹小女子愿意为大人做牛做马报答大人!!”
这女子虽然在哭,但王争看的出来,她与市井民妇还是有很大不同的,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女人,给人一种凄凉温婉的感觉,说话的口音也不是本地,可信度很高。
这女子一边咳,一边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要给王争磕头,可双臂支撑不住,又是狠狠的摔在地上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