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凌山就这么答应下来,心有不甘那是肯定的。
这年头,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联姻找女婿那都是要在文人名士中去挑,比如这次来提亲的要是被王争讽刺的那个云间才子宋征舆,凌山怕早就乐颠颠的同意下来。
除却文人名士,起码也要是大富大贵人家,再比如登莱两府的知府公子,什么宋家、范家的子弟才是门当户对。
更别提像凌家这种莱州府的大能,招个粗狂的军汉当女婿,说出去都是颜面无光的事情。
自打温体仁被革职,周延儒入阁到现在,朝中可谓是“清流鼎上,众正盈朝”,东林党的人几乎把持了官路,只要是东林士子出身,在官路上一般都是顺风顺水。
凌山早就有将女儿嫁给东林士人的打算,凌家也能脱离地方豪强,多出几个大小官员,这才是人人都想钻的路子。
但是跟着高亮这种粗狂鄙夷的武夫有什么用处,没准哪天就跟着王争死在外头,更何况自己女儿可是书香门第,还未出阁的千金,嫁给这暴发户一样的武夫,还不是要到处抛头露面的活受罪。
王争话说完了半天,见到凌山的脸色忽晴忽暗,竟然将自己晾在了一边,这大堂上虽然没人敢说什么,但面子上依然是挂不住。
不过为了亮子的婚姻大事,王争暂时也只能忍住怒气,静静的等着下文。
“还是要讲究个门当户对,凌家子弟向来都是文人,文武殊途啊,高游击文武全才,小女只是庸脂俗粉,配不上高游击!”
凌山沉着脸半天,竟然还是一口回绝,见到高亮颓然泄气的样子,王争胸腹之间猛的就是一阵火大。
好个不识趣的老头,自己第一次出面替属下求一门亲事,怎么也算是威震一方的人物,如此说话已经是十分尊敬了,这凌山竟然如此不识抬举!?
“门当户对?”
王争冷冷说完这四个字,直接将泛着光的钢刀撂到凌山眼前,扬声道:
“高亮乃是登州营的游击将军,水贼、流寇死在他手上的不知几何,就连辽东的鞑子杀起来也是毫不犹豫,如何与你凌家门不当户不对?”
说到这里,王争面色冷的像一块寒冰,转头淡淡问道:
“难道凌老爷子的意思是,登州营的武夫,就配不得你凌家千金?”
话音落地,门外忽然响起哗啷啷的声音,一名家仆连滚带爬的跑进正堂,冲管家凌富耳语几句,凌富霎时变得满脸苍白。
外面的登州营兵士仿佛如临大敌,全都是抽出刀枪,好像不是来提亲,而是来剿匪平乱的。
凌山气的浑身抖动,本就是强自按捺情绪的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,指着王争,颤颤巍巍的怒声道:
“光天化日之下,难道你王争还能因此诛灭了我凌家不成!?”
在登莱两府,登州营已是大势所在,就是整个山东都已经少有人能正面相抗,王争还真就是无所顾忌,听到这句话,他冷冷的与凌山对视,走到跟前,低声说道:
“凌老爷子还真说着了,凌家存亡之际,全在您老一句话上了。”
事已至此,王争这番话已经是说的再明白不过。
凌山与王争怒目对视许久,最后还是先泄气下来,王争的话虽然明目张胆,但的确是大实话。
就算王争一声令下抄了凌家府宅,到时候只需要和山东巡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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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继祖商量上几句,随随便便扣个乱党的帽子,登州营依旧是登州营,而凌家却会荡然无存!
凌山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,唉声叹气不再说话,高亮见到王争的眼神,这才是大踏步朝前几步,弯身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