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,紫禁皇城。
随着钟声敲响,每日凌晨的朝会按例举行,众臣依次序登上皇极殿,对崇祯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礼,山呼万岁过后,却只是静静的站在两侧。
偌大个皇极殿,虽说满登登站着整个大明的诸多重臣,可却好像没有一个人,寂静又显得冷清。
“众位爱卿,山东军断漕运已有几月之久,各抒己见吧。”
崇祯清了清嗓子,皱眉说道。
听见崇祯的话,殿上不少人的身子动了动,可是这种动作并不是他们想要进言,却是更靠内站了一些,紧紧挨在一起,根本连头都不会抬。
能混到朝堂上来的,谁都不是愣头青,自然能看出来眼下的大明根本不会还有什么转机,若当今天子是一代明君,那还不一样。
可是没有人看得出来在崇祯治下的大明,还有中兴的希望。
中原有闯军和西军到处为祸,孙传庭虽说继为陕督,可是根本就不敢出潼关,前不久还听说军中闹了鼠疫,能守住就已经算不错。
至于外面的大片地区,应当说是已经落入了贼寇之手。
祸不单行,山东总兵,朝廷的忠烈伯王争,竟然也在沧州发动了所谓的兵谏,打着朝廷的旗号,开始大张旗鼓的抢占地盘。
说起来,王争这般做法其实还是可圈可点,因为很多人都不是瞎子和聋子,对崇祯多年以来对待王争的种种做法看得见听得着。
而这位从前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山东总兵,终于也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猜忌和打压激怒,看样子彻底凉了心。
说到底,没有人怪王争弄权,还是崇祯独断专行,净干那些自毁长城的事。
朝臣这个死狗一般的模样,似乎也在崇祯意料之内,他直接转过头去看当朝的内阁首辅周延儒,细着嗓子问:
“阁老可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所谓伴君如伴虎,周延儒几经起落,既享受过崇祯的信任,也受到过崇祯的无端猜忌。
在这个年龄上再次进入内阁,已然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,变得老成持重,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雄襟抱负。
在崇祯手底下能好端端的混到卸任就算是赢了,再也不敢多想什么。
从前内阁首辅是人人都想当,现在却是避之唯恐不及,周延儒便是如此,温体仁被罢相后,苦于无人可用的崇祯,这才是把周延儒重新拉了回来。
听到崇祯的话,周延儒一叹,心道还是没躲过去,颤颤巍巍出列说道:
“回皇上,老臣已年迈,处政昏庸,自知不可贪恋首辅大位,还请回乡养老。”
这话说完,朝中不少人都是惊愕的看过去,紧跟着便有不少人在低声的规劝,说什么周阁老不能如此想不开,大明还需要你这等忠贞直臣云云。
周延儒作为东林士子的代表,能在首辅的位子上待下去自然是再好不过,他要是下马了,再上去遭殃的可就说不定是谁了。
周延儒这话其实也完全出乎了崇祯的意料,听了之后的崇祯,直勾勾盯了周延儒一会,拍着龙椅面露讽刺的笑了起来。
“好,好啊!”
“堂堂的内阁首辅,堂堂的周阁老,竟然被王争那等武夫吓得要回乡养老?”
崇祯说这话的时候也在一直观察周延儒的反应,可他好像是铁了心想要与自己作对,仍是双手紧握,低着头一声不吭。
见状,崇祯站起身,指着周延儒身边的一个臣子,喝问道:
“你,温申新你说,究竟该如何处理沧州的事?”
闻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