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是一行穿着各色儒衫,头戴网巾的学子们,看样子从前的日子也不是十分如意,都是寒门子弟,盐丁头目心中不禁有些同情。
听到问话,再看看眼前这名盐丁头目,那领头的学子从衣襟内拿出一份学帖递过去,笑着说道:
“可算是赶到睢州了,希望能求个好学绩。”
这学帖没什么毛病,那盐丁头目熟练的翻了几页,顺口应道:
“哦~,原来是夏邑的学子,听说前阵子那头有些蝗灾,乡亲们地里的收成怎么样?”
那学子从容的笑了笑,拱手说道:
“承蒙大哥挂念,多亏了安东侯爷的田庄,我家也算是有些余粮,这次的蝗灾勉强能撑过去,来之前爹娘不断叮嘱,让我一定要去庙里给侯爷上柱香,说是州城的庙灵验。”
盐丁头目笑着和他说了几句,将学帖交回去,指了指后面说那就是寺庙,又是回头问道:
“这些,都是夏邑来的?”
领头的学子点点头,看了一眼城上正在站岗的几名山东军外系长枪手,说道:
“都是夏邑的父老乡亲,哎对了,有不少都是半路碰见的,就凑个伴前来。”
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这盐丁头目停在一个头戴网巾的学子面前,上下打量一番,忽然问道:
“学帖呢,也是夏邑的?”
那学子听到后浑身明显一颤,抬起头磕磕巴巴的说道:
“回,回军爷咱们,也是夏邑来的,家里人都死光了”
听见这话,那盐丁头目哦了一声,往前走几步,忽然想起什么,回头过来问道:
“等等,听你口音不像是夏邑的,像是像是”
这盐丁头目拍了几下脑袋,似乎是正在细想,那学子眼神一紧,不经意间将手伸到后身,似乎随时都能有动作。
这时候,后面的一个学子出来笑着说道:
“大哥好敏锐,咱们祖上是开封的,前阵子山东军的好汉们和闯军在归德大战,自是那时候逃难才来到归德。”
闻言,盐丁头目一拍大腿,恍然大悟,笑着说道:
“原来如此,你方才所言极是,咱们山东军的辖地,自然不是那些流贼随随便便能进来的,行了,进去吧,再等会御史大人怕等急了。”
说完,这盐丁头目大笑几声,迈步走了回去,挥挥手示意下一批。
他没有注意,方才和他说话那个学子,听到流贼那两个字的时候,眼中明显露出一丝杀气,不过却很快忍下来。
初九日也是平静得很,初十那天的晚上,督学御史刘仲周和睢州知州李乐安在学府考较,无数的学子和百姓都聚在那边围观,对里面指指点点。
守备陈璜身为武将,到场致辞后也就不方便留在那里,将学府周围的戍卫兵力增派了几倍,自己也在学府外守着。
但是这个时候,从城内的小巷子里转出不少学子模样的人,他们互相无声的点点头,藏匿在巷子里。
没多久,一行约莫五六个山东军外系巡逻兵持着火把走过,这条路他们每天都要来回走上好几遍,从没出过什么问题,所以并没有在意。
忽然间,从黑暗中奔出无数的学子,手持短刃,一拥而上,这几个山东军巡逻兵连声息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放倒在地上,眼见是活不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