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面上,战船一望无际。
柔和的海风吹拂着,让人倍觉惬意。
那些军士在船上无聊,就在那打闹,有人甚至被打的鼻青脸肿的,兀自在笑。
“要留心高丽人的战船。”
秦臻站在船头,用望远镜看着前方。
这里已经靠近了高丽海域,先前他们已经遇到了一艘渔船。
“军主,来了。”
那个倒霉的高丽渔夫被带了过来,而他的渔船被拖在了战船的后面,看着就像是孩子的玩具。
渔夫瑟瑟发抖的跪下,秦臻问道:“高丽战船呢?”
“就在前面。”
通译在中间翻译。
“有多少?”
“说是有十余艘。”
“高丽官吏对大宋如何?”
渔夫抬头,神色惊惶。
“说!”
一锭银子落在甲板上,渔夫看了一眼,通译说道:“说了实话就是你的,不说……丢海里喂鱼。”
渔夫捡起银子,这玩意儿他一辈子都没见过,就听说过。所以他咬了一口。
“香吗?”
“香!”
金银不能使用,但可以去兑换成铜钱。
发财了啊!
渔夫马上就露出了谄媚的笑容。
“他说高丽官吏对大宋很是艳羡。”
“为何?”
“说是高丽穷,关键是大宋什么……什么文人好厉害。还说……拉着大宋能吓住辽人。”
这就是墙头草。
秦臻点头,“好好的对他,弄些酒菜给他吃了,晚些咱们还得要他带路。”
“是。”
这边在询问,那边的常建仁已经在准备了。
他跪坐在那里,缓缓擦拭着长刀。
跪坐在大宋越发的少见了,从高脚椅出现后,渐渐的解放了人的双腿,同时也使跪渐渐沦为了一种礼节。
“先前朝中有令,让咱们快速南下,所以在高丽不可久留。”
秦臻坐在了边上,却是箕坐。
所谓箕坐,就是伸腿在身前,很是自在的坐姿。
“嗯。”
常建仁说道:“正好是顺风,五月能抵达交趾。”
“发现敌船!”
瞭望手拿着望远镜,冲着甲板在喊。下面有人答应,然后骂道:“狗曰的,你把口水都喷下来了。”
“准备!”
秦臻去了自己的位置,常建仁也是如此。
他的位置在最前沿。
一队军士站在他的身后,沉默看着在逃窜的高丽战船。
他们开始解衣……
“是宋人的战船!”
“我们为何要跑?”
“他们不去左边的辽人那里,而是来了这里,你特么的说说为何要跑?这是来杀人的!”
“他们越来越快了!”
庞大的大宋船队开始分兵,从两翼包抄了过来。
此刻双方战船的差距就显露无疑了
大宋的战船高大坚实,还簇新。
而高丽战船看着陈旧矮小,一见面就有一种矮穷矬遇到高富帅的味道。
自卑的念头一瞬而过。
“宋军包抄了!”
高丽人绝望的看着两翼的宋军战船包抄了过来,有人喊道:“去问话!”
于是有懂汉话的就冲着那边喊道:“咱们是高丽水军,咱们是高丽水军!误会,都是误会!”
这里已经靠近了海岸线,可高丽水军依旧只能主动喊误会。
那边有人在狞笑,“告诉他们,大宋水军发现了辽人战船刚从这边过去,让他们停船接受查验!”
一喊话之后,高丽人这边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,可领军的将领却说道:“停船就只能任人宰割!别怕,咱们连辽人都不怕,击退他们!”
高丽地形险恶,辽人悲催的栽了几次跟斗,高丽人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,只是损失惨重,最后就勉强认了辽国这个老大,跟着混日子罢了。
至于大宋,普遍的一个看法就是文化和商业繁茂的让人羡慕嫉妒恨,那个大宋简直就是天堂。
可这个天堂却很软弱。
于是大宋就成了高丽的一枚棋子。
你别笑,这是真事。
在和辽人的拉锯中,高丽人最强大的武器就是大宋。
辽国让他们的国主去觐见辽国皇帝,高丽人不干,担心去了回不来。
你再逼我,信不信我就换个老大?
后来他们果真换了,把自己的老大换成了大宋。
于是两边又来了一次斗殴,高丽占据了上风。
辽人因此放弃了那些要求,于是高丽人又换了一个老大,摇身一变,变成了辽人的小弟。
这便是地缘政治。
大宋、辽国、西夏是一个局面。
而大宋、辽国、高丽是另一个局面。
这些局面各自形成了平衡,其中一个点的平衡被打破,战争就会降临。
后来的高丽在蒙元和大明之间玩平衡,甚至主动对大明发动进攻,这也是一种局面。
但不管怎么变化,高丽在这块大陆上堪称是千年墙头草。
高丽人鼓起勇气,他们的军士在甲板上列阵,准备跳帮战。
他们的弓箭手在张弓搭箭……
而大宋这边,一排排弩手就位。
“那是什么?”
高丽将领觉得自己怕是眼花了。
这特么哪来那么多的弩手啊!
“是弩手!”
“放箭!”
不等进入射程,高丽人就率先放箭,准备引诱宋人的弓弩发射。
这是一种高明的策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