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的血色也如潮水一般退去，整个人都晃悠了一下。

她喉结滚了滚，十分紧张地靠近韩大聪，把手一嘎嘎伸到他的鼻前。

没得任何呼吸！

“他，他，他……死了？”董爱琳只认为一阵没得劲，内心也变得十分的复杂。

自从父亲董学广死后，董爱琳惶惶不可终日，根本不晓得人生目标和意义在哪里。

也不晓得何去何从，更不晓得，只要有以前的敌人找上门该怎么做。

关键时刻，只有韩大聪，这个曾经的仇人，放下一切，收容了她，保护她，也鼓励她。

自从冰释前嫌后，从来没得强求她干什么，更没得逼迫，也没得占有她。

以至很尊重她的任何选择，在她思想走火想重抄旧业当杀手时，又会规劝。

可以说，就现在而言，韩大聪等于就是董爱琳的精神支柱。

她说不上自己对韩大聪有什么样的感情，是杀父之仇的恨，还是保护收容的恩？

也或者别的？

然而，一切一切，还有什么意义吗？

他……死了啊！

再也不可能在自己跟前展现明媚的笑容，也听不到他时常说的那些让人作气捉弄的话语。

不能吃到他做的菜，不能再一块聊天，不能再从他那里学到功夫，不能再用他的钱……

为什么会这样？

董爱琳心惊胆落地坐在床沿上，伸手抚过韩大聪的脸庞，说不上多么悲疼，也不可能像在董学广死时那样悲痛欲绝。

但她还是鼻子一酸，眼泪流了下来。

紧接着，她用牙齿狠狠咬了一下嘴唇，脸上显展现一丝杀机，对季晓茗说道：“是那个叫闻不龙的做的？”

这回韩大聪出门，就是去参加闻不龙和旁人的比武，闻不龙似乎要从他手里借走什么东西。

董爱琳不晓得内情，第一时间就是这么认为。

季晓茗摇摇头，声音沙哑：“不是他，是福勇大师……也是我，都是因为我！”

她捂住胸口，头上的发髻早已松散，一撮头发紊乱地垂下来，显得狼狈又混乱。

她一脸自责，轻轻地说道：“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，想要得到那个答案，也不会合福勇贼秃达成协议，如果不是我，韩大聪就不会死，他根本不用再找我……”

董爱琳不大懂她的意思，但也能猜得出一个可能来。

韩大聪的死，是季晓茗间接造成的！

她也算是凶手之一！

要杀掉她吗？

她现在看上去是那么孱弱，全无气势，一枪就能崩死。

但是。

她是韩大聪心里要紧的人啊！

一听她这番话，就能猜到，韩大聪是为她而死。

多数在死之前，也是知情，以至主动为之。

呵……

韩大聪心甘情愿为她而死，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，杀她为韩大聪报仇？

以后该何去何从？

找那个叫福勇大师的和尚报仇吗？

对，一定要想办法报仇。

虽然不用猜也晓得，那人笃定特别厉害，但也不是一嘎嘎机会都没得。

董爱琳一脸忧伤，然后就去睡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