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在几条街之外的另一家管制中的宾馆房间里,于煜也盯着手机短信犯起了琢磨。
因为于家大院在京都圈内独特地位,于煜掌握的信息要比白钰多些,赴京开会前就听说有点不太平,但没想到发生在这个节骨眼。
论起好奇心,于煜远比白钰强得多;透过窗帘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夜空、大街、宾馆院子,于煜想起有位谈得来的刚退二线的省领.导就住在同一层,离自己只隔了三个房间,不如……
说来也是缘分,这位二线省领.导多年前在润泽诗委书计方晟手里提拔的,方晟开发珑黄街、推动经济腾飞且遏制大拆大建冲动等一系列英明决策,至今仍铭记于心,故而对于煜有种近乎天然的好感与呵护。二线省领.导的儿媳在京都某钟直机关工作,故而经常透露些外界所不知道的秘闻。
想到这里,于煜忍不住又轻又慢地打开房门,刚开了条缝,蓦地冷风扑面,一个人影又狠又快地将他一直推倒在床上,手指强有力地按着他的眼睛、鼻子和嘴!
“谈戎……”
于煜惊惶未定之际还能辩出她身上特有的淡至无痕的香味,喉间艰难地嘀咕道。
谈戎闪电般退到门口轻轻掩上门,再反身压到他身上,贴在他耳边轻声责怪道:
“不要命了吗?这种时候敢开玩笑!”
“发生什么了?”于煜乘机问出心里的疑问。
“抓了三个人……”
“哪三个?”
“不知道,”谈戎瞪了他一眼,“别太好奇,只要抓的不是你就好好睡觉!”说罢起身欲走。
于煜双手抱住她手臂不让,笑嘻嘻道:“既来之则安之,急什么嘛。”
谈戎无奈,道:“我要值勤我的少爷!今晚跟你一样心思的多了去了,我们要负责一个个堵回去!”
于煜不说话但也不松手。
“好好好,服了你了,”谈戎道,“等夜里吧,两三点钟差不多都睡着的时候我再来……”
她用力一挣飘然出了门。
接下来的时间里于煜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,脑海反反复复在想“到底哪两个”,须知京都原则向来以稳为主,天大的事情都必须给小换界让路,宁可忍到会议结束方才动手。
开幕式前夜采取此行最激烈手段,可见斗争到了白热化阶段,双方都没有退路了。
思绪翻腾到半夜三更,房门终于悄无声息打开,谈戎幽灵般闪身进来象小鱼儿似的坐到床边,道:
“快问。”
于煜无声笑了笑,道:“为什么抓人?明天会议照常?”
“照常,但要提高警戒级别,”谈戎道,“抓人的原因大概有个别势力企图先发制人……”
“啊!”
“吁——”
谈戎严厉地说,“低声!具体细节不太清楚,据说……据说今晚高层在海子里开碰头会,突然几辆车试图硬闯,可怕的是海子里面还有内应,幸好京都警卫局真不是盖的迅速控制局面,领.导们也安全撤离……”
于煜听得目瞪口呆,半晌才道:“竟敢……竟敢这样乱来,这这这……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灭门大罪嗬!”
“不懂,”谈戎道,“领.导们到安全地带后立即组.织调查然后锁定幕后指使者,随即予以抓捕;再然后我们接到通知进驻各代表团下榻宾馆加强警戒,大致就是这样,但或许根本胡说八道……睡觉吧!”
她不再多说又闪身出门。
于煜更睡不着了,烙饼似的在床上折腾到黎明时分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,却又被很轻的手机短信声惊醒,只有寥寥数字:
七点半早餐厅集合。
呵欠连天来到餐厅,途中遇到临海省领.导及邻省代表团成员,个个精神委蘼显然都没睡好。
一路上都默默低头走路谁也没说话,这个时候也不能乱说话,不传谣不信谣不造谣的禁令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进了餐厅发现四周窗边都站着便衣,当中有两位表情严肃的中年人开始点名,所有成员都到齐后宣布:
因技术原因开幕式推迟到今晚召开,白天各代表团组.织集体学习并讨论乔赣和段铁霖分别代表京都和钟纪.委所做的书面工作报告,期间严守纪律不得擅自行动。
所有代表团成员心里都“格噔”一声,不消说,形势的确相当严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