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!”袁权抢到孙策面前,厉声喝道:“还不把你们的主人扶起来,离开这里,打扰了将军休息,你们担得起责任吗?”又对黄猗喝道:“阿翁受伤,命在垂危,你不来帮忙也就罢了,还来生事,打扰阿翁养伤,是何道理?”
一听到袁术,那些随从顿时气沮,连屁都不敢放一个,挟起黄猗就走,痛快得连孙策都不敢相信。黄猗也蔫了,捂着脸,跛着脚,一瘸一拐地走了,比挨了打的狗还乖,只差一个夹着的尾巴。
“姊姊,你霸气。”孙策一挑大拇指,由衷赞道。“这些狗奴才是你的陪嫁吧?这么听话。”
袁权狠狠瞪了孙策一眼,正在喝斥他,一看孙策身上伤口洇出的血迹,吓了一跳,连忙对闻声匆匆赶来的庞统说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,还不赶紧扶你家将军去包扎。你是怎么侍候人的,不知道他有伤在身吗,也不知道跟得紧一些。”
庞统赶了过来,扶着孙策回偏院。走了两步,袁权又追上来说道:“别回偏院了,从今天起,你和家父在一起吧。有你陪着说话,他的精神还好一些。”
孙策觉得有理。袁术随时都可能挂,这时候不能让人在他面前进谗言,要不然又不知道搞出什么妖蛾子。他拍拍庞统的肩膀,示意他听袁权的安排。庞统会意,扶着孙策回到内室。袁术安排人加了一张榻,让孙策躺在上面,又派人叫来了医匠,重新为孙策包扎。
袁术躺在榻上,有气无力的看着孙策,张了张嘴,却没什么精神,连眼皮都有点睁不动的感觉。袁权不敢怠慢,又派人去催张仲景。过了一会儿,张仲景匆匆赶来了,捧着一罐药,热气腾腾,药香四溢。
孙策一看,不由自主地和袁权交换了一个眼神。张仲景这是有备而来啊,就等着袁权开口。要不然哪有这么快,转个身的功夫,参汤就煮好了。两人眼神一对上,袁权随即觉得不妥,立刻把目光移了开去。她面无表情,脸却泛起淡淡的绯红,冷若冰霜中多了几分妩媚。
这一次,孙策没再胡说八道。
张仲景盛了一些参汤给袁术,又盛了一些给庞统,让他喂给孙策。他扫了孙策一眼,淡淡地说道:“这些参汤是为重伤员准备的,只是将军伤势不算太重,所以一直没有拿给你。”
孙策翻了个白眼。这张仲景很敏感啊,连他和袁权之间的一个小眼神都没漏过。
“先生好眼力。”
“医家诊病以望为先,没有一双好眼睛,如何能成为一个好医家?只可惜这双眼睛再好也只能看病,却看不透人心。将军仪表堂堂,谁能看出将军手段如此毒辣,动辄灭人满门。”
“先生!”正在给袁术喂参汤的袁权转过身,冷冷地看着张仲景。“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。”
张仲景闭上了嘴巴,转身要走。孙策咳嗽一声:“先生,请留步。”
张仲景停住脚步,转身看向袁权。袁权眉头紧皱,冲着孙策摇摇头,示意孙策别再节外生枝。孙策摆摆手,让袁权放心。“俗话说得好,医者意也,张先生带着情绪为将军治病,就算不是有意,也难免会有偏差。当此生死存亡之际,我不希望有任何隐患。所以,有些话我们还是开诚布公,说清楚的好。张先生,你不懂,是因为你医术虽好,只是小医,只能医人,不能医国。”
张仲景眉梢轻挑,转过身,拱拱手。“愿闻高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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