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况不明,方天定喝道:“停止放箭,全军撤退!”
弩手立刻收拾起弩炮,在枪阵的庇护下开始撤退。
看到撤退中的阵型不乱,方天定满意地点了点头,喝道:“官兵已有准备,且退,来日再战。”
一只有战斗力的军队,要能打胜仗,更要能在失败是退而不乱。
此刻撤退,两千军队完全表现出了平日训练的水准。
军队刚刚退出一里多,只见营寨前开了个地道,三百多人从里面钻了出来,尾随着义军。
这些人阵势颇为整齐,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,似乎不想放义军轻易离开。
“这官兵,端得精锐!”白钦赞道。
方天定颌首。
从这些兵卒的表现,就能够知道原时空中的方腊势力为何没有打下越州了,非不为也,实乃不能也!
距离杭州不过百里,越州同样是富庶之地,若是能打下,方腊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地方。
“报~”一骑探马身上带箭,冲到近前道:“后方县城杀出五千军马,拦住了去路。”
方天定大惊,下令道:“高可立,领兵五百,杀散后方军队,其余人等,随我杀敌!”
高可立道:“四百足矣!”
点了一百枪兵,一百刀手,二百弩手,转身向后。
剩余枪兵刀手列队五排,弩手各据侧后,徐徐向前。
天晓时分,大军到了前面,只见五千军马拦在路上。
路两侧有三丈宽的河,只有打通道路,才能继续前进。
阵前走出一将,笑道:“无知草寇,居然妄图侵犯越州,岂不知我等你多时了。”
方天定喝道:“吾乃方天定,来将通名!”
这将道:“原来却是贼首之子,吾乃刘子羽,正要借你人头见功。”
白钦大怒,打马上前,喝道:“狗官,可敢与我一战。”
“找死!”刘子羽身后飞出一员偏将,举刀直取白钦。
白钦打起精神,提枪迎上。
双马绕蹄,刀枪交加,两人斗了二十余合,白钦拨马便走。
那将如何舍得功劳?打马追上。白钦取出标枪,倏地出手,把那将标落马下,又回马一枪搠死那将。
得了头功,白钦耀武扬威道:“狗官不过如此,谁敢来战?”
刘子羽大怒,挥舞长枪,抢了出来。白钦正要逞本领,正面接住。
斗了二十余合,白钦力怯,觑了一个破绽,拨马便走。
方天定瞧的真切,这次白钦不是诈败,而是真的打不过刘子羽。
走了十余步,白钦故技重施放出标枪,却被刘子羽拨开了标枪。
眼看白钦就要被追上,方天定打马而出,接住刘子羽,喝道:“休得伤我大将!”
刘子羽并不搭话,挺枪便刺,方天定舞动方天画戟架开长枪,反手刺了回去。
八蹄翻飞,枪光戟影,两人你来我往,连斗了百余合,未见胜败。
众军看得目眩神迷,竟然忘了喝彩。
又斗了五十余合,刘子羽力怯,拨开方天画戟,回归本阵,喝道:“卿本佳人,奈何做贼?若是迷途知返,朝廷自当重用,若是击辽有功,拜将只是等闲。”
方天定哈哈大笑,道:“阁下武艺高强,谋略出色,何故守越州这腹心之地?”
昏君奸臣作祟罢了,只是这话刘子羽如何能说?只得闭口不语。
方天定又道:“皇帝昏庸,奸臣当道,朝廷酷逼花石纲,吾家富豪尚且不能忍受,平民如何?
今年又旱,粮不足用,朝廷非但不体恤,反而勾结大户压榨平民,卖田地只是等闲,又有多少卖儿卖女尚不可活的?
如此朝廷,不反何用?”
刘子羽无言以对。
花石纲之害,有识之士无不了然于心,劝谏者不少,只是皇帝不改,为之奈何?
口舌之利无益,方天定喝道:“众军向前,打开回家道路!”
“杀!”
铜锣响起,千五军队如林而进。
刘子羽脸色一变,暗暗惊叹反贼的精锐,却也没有退却,喝令兵卒迎敌。
弩手首先发动,数百根木矛射入官军阵中,立刻射翻了百人。
只是伤而不死,前排的人都穿着精良的步人甲,坚硬的木矛根本射不穿。
虽然未死,这些步卒在巨大的动能下,也受了内伤,一时半会也站不起来。
不需要刘子羽下令,宋军阵后弓手放箭反击。
千余箭枝,犹如雨下,哆哆哆地打在义军头顶。
一如宋军,义军士卒当即被射翻数十人,哀嚎惨叫不绝。
义军有甲,是是浸泡桐油一次的藤甲,属于半成品,抵挡普通弓箭尚可,对付神臂弓这等强弓则有心无力。
再则,普通弓箭不能透甲,可是数量太多,总有命中无甲处,同样伤人。
“莫要慌乱,继续放箭!”方天定喝道。
双方对射了四五轮,义军损失近百人,宋军损失了四百余人。
若是人数相等,方天定自然不介意对射到底,然而义军人少,背后又可能出现敌军援兵,不能僵持。
最重要的是,弩手们箭矢不多。
长途奔袭中,每个弩手只有八根木矛,两根铁箭,营寨中去了六轮,每人只余五根箭矢,火力无法持久。
方天定喝道:“换铁箭,掩护枪阵上前接敌。”
于此同时,刘子羽也挥动大军,压迫而来。
激烈的碰撞,即将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