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卒也知道情况不妙,同时发足,向着本阵狂奔而去。
刚跑过护城河,身后有传来咻咻声,方天定回头一看,无数黑点中夹杂着百余火球,径直飞向城外。
方天定连连呼喝撤退。
顷刻间,护城河和城墙之间的狭长区域,立刻被大火填满。
哪些跑的慢的士卒,瞬间变成了火人,哀嚎着四处乱撞。
方天定红着眼睛喝道:“弩箭,帮兄弟们解脱痛苦。”
“是!”白钦领命,指挥弩砲瞄准火人。
“放~”
两轮,火人尽皆倒伏在地。
“火灭后,收拾残骸。”吩咐一句,方天定下令:“收军回营。”
一把大火从天而降,不但杀伤了三百多士卒,还把所有云梯烧了个干干净净。
没了梯子,又不会飞,不收兵回营,难道晒太阳烤火么?
步卒撤退,弩砲还在,数十台推到护城河前,不断向着城内轰击,以遮掩地道挖掘的响动。
挖地道不是什么新闻,都是用烂了的战术,淮安城内不会不妨。
多立听瓮,确定方向,待其即将进城时,对向挖掘连通,或水灌,或火烧,轻易便能破掉。
爆破坑道不需要挖进城,却也要防备宋军主动挖出城外。
火药轰击,既可以造成城内伤亡,也可以打击城内士气,还可以遮掩挖地道的声音,可谓一举三得。
回到大营,方杰忿忿说道:“这淮安城端的难搞。”
杜微道:“一把火,便让我军难以进取,想出这个办法的人,实乃天才。”
宋军防守策略的确精妙。
城头不留人,避免了无谓的伤亡。
哪怕攻城部队抢上城头,大火落下隔绝后军,城内守军自然可以用人海把攻城兵淹没。
再不济,无差别打击,玉石俱焚就是。
简单、粗暴、有效。
反正只要守住城池,便是宋军胜利。
方天定看向刘雨豪,问道:“可知城内有多少火油?”
刘雨豪垂首,道:“事前并未关注,数量未知。”
哎~叹了口气,方天定不再追问。
别说刘雨豪,便是在坐的,也没人想到宋军会弄出这招。
当然,方天定对这个冯喜的副手,还是有些失望的。
方天定问道:“各位,地道还需十多天才能挖出,迁延日久恐有变数,各位有何想法?”
沉默,无人回答。
貌似除了地道爆破,别无他法。
邵俊起身,道:“我观城内,我军到达第一日,炊烟密集,一日三起,今天,炊烟只有校场处冒起,其余地方稀疏,且只有两次。
或许,可以从中做文章。”
闻言,众人眼睛亮了。
却听方杰问道:“烟不烟的有什么打紧,破城才是紧要。”
杜微毕竟是方杰副将,拉了拉他,低声解释道:“炊烟稀疏,说明城中缺粮。”
方天定道:“让你多读书,你只推脱,如今只会闹笑话。”
方杰不吭声了。
增兵减灶之计,便是根据炊烟数量判断对方兵力的变化情况。
城内守军数量不变,然而炊烟减少,只能说明一个问题,那便是粮食不足。
想想也正常,城内大户按照惯例,早在青黄不接时,趁着粮价高涨清空了库存,一方面是为了获利,二是为了腾出仓库。
只是明军来的太快,夏粮未来得及收,便导致了城中缺粮。
至于说城中使诈,实无必要。
任何行为,特别是军事行为,都会有特定目的。
如此诈计,只有让敌军采取围困断粮之策时才会用。
然而,双方都知道宋庭大军不日即到,所以明军轰炸日夜不绝,一直在准备强攻。
如此情况下,任何手段都拖延不了明军进攻。
方天定环视左右,问道:“各位,宋军已经露出了破绽,可有良策?”
邵俊道:“诱其出城劫粮,或伪装送粮混进城去。”
卫忠道:“城中谨慎,诱其出城恐怕不行,若是打草惊蛇,想伪装混入也难。”
“报!”一探马闯进来,道:“城北三十里处,马军截获一只运粮船队,缴获粮草五万石,船一百五十余!”
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,众人大喜。
机会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