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贵见宣赞语塞,哈哈大笑三声,道:“我知道你的打算,左右不过是拿我去换焦廷尸体罢了,也绝了此等伤员归家的途径,简直太可笑了。”
“胡说……”
“你敢对天发誓?”叶贵打断宣赞,问道。
宣赞看到麾下马兵的脸色都变得难看,知道事情不妙,喝道:“好了,算我考虑不周,留下兄弟们,滚吧。”
叶贵道:“莫慌,事情没说完,不太好走。”
“你……”宣赞指着叶贵,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他是个不善口舌的,实不知道如何回话。
不然,他丑哭自己的郡主媳妇后,不会不甜言蜜语去哄得郡主开心,而是把人活活丑死了。
叶贵道:“我家太子仁义,念你等兄弟情义,特让我传话,自己派人去领回焦廷尸体。”
说了这句,叶贵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:“要我说,其实不必这么麻烦,直接埋了省事。
等到你等都被杀了,同作一坑埋了,也好全尔等聚义的情分。”
宣赞气的,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,只是不敢计较,问道:“你说的可当真?”
叶贵哂笑,道:“比宋江那厮的虚假仁义真!
是与不是,人去了自知。”
说完,叶贵转身就走。
走了两步,叶贵回身,补充道:“对了,记得把板车一并送回,以后还用的着。”
宣赞立刻怒气满值,只是不敢发作。
领着车队回了大营,宣赞让人送伤员去安道全处,自己前往中军大帐找宋江汇报去了。
他浑然没注意到,有几个马兵一直跟着伤员,寸步未离。
梁山大小将官也没人注意到,前往探视伤员的普通兵丁,与日俱增。
宣赞刚到中军,正好碰见了关胜和郝思文。
三人关系素来亲厚,郝思文便道:“兄弟,听说你又接着伤员回来了?”
他能怎么办?他也很绝望啊。
“别说了,晦气。”宣赞摇摇头,把叶贵驱逐出脑海,道:“贼军传信,让我等着人去接焦廷兄弟遗体回来?”
关胜丹凤眼睁开,问答:“果真?”
宣赞道:“试试便知。”
郝思文道:“须得通知主将。”
于是,三人结伴前往大帐。
还未进帐,只听宋江痛哭,道:“我丧了父母,也不如此伤悼,不由我连心透骨苦痛!
只怨我这做兄长的无能,不能抢回焦廷兄弟,呜呼哀哉!”
悲痛欲绝啊。
其实未必有这么伤心,毕竟焦廷的存在感又不强。
只是死的壮烈,众军亲眼目睹,由不得宋江不悲恸欲绝。
吴用及众将劝道:“哥哥当以国家大事为念,休为弟兄之情,自伤贵体。”
宣赞进帐,转达了叶贵的传言。
宋江听了,只要亲去。
吴用劝道:“恐其用计,送还尸体是假,陷害大将是真,着一二小校去便可。”
众人都来劝说。
于是,宋江便派了两个头目,带了两百人去接。
半个时辰不到,便回来了。
只见焦廷甲胄齐全,衣物不乱,遗容整齐干净,朴刀腰刀都在身边。
明显是仔细整理过了的。
宋江猛地扑上,哭道:“兄弟啊,你跟我东征西讨,吃的许多辛苦,未曾享的毫厘福祉,却不想今日丧命在此……”
哭声未落,又啊地一声晕倒在地。
吴用急忙安排安道全救治。
接下来,当然是大操大办焦廷的后事了。
诸多将领虽然感伤,却也不得不承认方天定办事讲究。
毕竟,能把焦廷尸体送回,可见他是对梁山好汉还是有几分好感的,只是立场不同,不得不分出生死。
这样想,正是方天定的打算。
送回重伤员,是对普通士卒的心理战术,善待焦廷尸体并送回,针对的是将领。
想让他们在现场上留情,那自然是不可能的,毕竟有仇呢。
但是,如果有机会擒拿几个,今日留下的好印象,在招降的时候便能用的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