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天定看着史进的背影,久久不语。
作为梁山一百零八将中第一个出场的,史进为人豪爽讲义气,的确是一条好汉子。
他擒了陈达,却为朱武、杨春义气感动,释放了陈达并结交一场。
因为一个素未平生的弱女子,他能孤生刺杀一郡太守,实在急公好义。
如此好汉,方天定自然想招揽。
只是不可能。
史进这样的人,哪怕擒获也不可能投降,再反过来与梁山为敌的。
所以,只能用情感化。
救了王进,让这成为了可能。
方天定估计,史进可能会亲自去找王进,到时候,梁山又少了一个大将。
不费吹灰之力,着实快意。
只是宋江又要哭了。
所以,方天定下令,立刻送回李忠头颅。
李忠下葬之时,便是史进离开之时,当然越快越好。
史进回营路上,正遇着朱武、杨春、陈达三人来接应。
看到史进安然无恙,朱武不禁埋怨道:“兄长太过急躁,若是明军使诈围攻,恐有不测。”
史进摇头不语。
回了营不久,明军送回李忠人头,宋江立刻安排下葬。
想起旧日情谊,史进泪撒黑土,悲伤难挡。
祭奠完毕,天色已经黑透,众人要回营。
史进径直拜倒在宋江前面,道:“好教兄长得知,我已打听的我师父消息,要去寻找。”
宋江问道:“可是王教头的消息?”
史进点头。
众人都知道他的心思,见他得偿所愿,纷纷道贺。
史进拜道:“好教各位兄弟知晓,此去,我便不回了。”
宋江闻言大惊,问道:“贤弟何故如此。”
史进道:“我师父被高俅那贼陷害,发配沙门岛,双腿俱废。
想他那六十老母,本来有人孝顺,没了孩儿,如何得活?定然死于非命。
如此深仇大恨,我实在不愿再为赵宋出力。”
宋江道:“贤弟何处问的此个消息?”
史进道:“此乃方天定阵前与我诉说。”
吴用道:“未必是真,或为祸心之语,着一二小卒打听便可,将军不必亲身涉险。”
史进道:“他大可令城头弓弩射杀了我,诓骗实无意义,便是用计擒我,也只得一尸体罢了。
我去江宁寻师,若假,便择机刺杀了方腊那厮,也好方便诸位兄弟破贼,若真,便留在身边奉养天年,不履军阵。”
宋江立刻落下泪来,哭道:“贤弟,三思啊!”
劝了一句,宋江看向鲁智深朱武等人,希望他们也劝。
众人故作不见。
一个武将被废了双腿,直比死还难过,如此情况,还想留下史进军中效力?
高俅赔命还差不多。
史进拜了三拜,道:“还请哥哥体谅则个,实在留不得了。”
宋江见劝不回史进心意,只得含泪应允,令设宴送行。
众兄弟闻信,都来相送。
席间,自然少不了赠金送银,殷殷惜别。
吃了一阵酒,史进连夜告辞。
宋江送出营门外,鲁智深朱武等人却送到了十里外。
史进道:“众位兄弟留步,前途漫漫,我自独行一趟。”
鲁智深洒泪,道:“兄弟保重。”
两人相交日久,意气相投,感情深厚,实在难舍。
朱武道:“明军强盛,实难剿灭,哥哥自去,好歹避过这场劫难,若是我等死了,以后也有祭奠的人。”
史进也是伤情,道:“实在舍不得诸位兄弟,恨不能同生共死。
此去并非贪生怕死,只是想到师父遭遇,心如刀割,实在不愿再为赵宋出力,只好隐居乡野,聊度残生。”
鲁智深道:“兄弟心意,我等尽知,只是此去小心,若是方天定虚言诓骗,也莫要冒险,回来便是。”
抹了把脸,隐去眼泪,史进拱手道:“各位兄弟保重。”
说完,史进转身投入黑暗中,往南去了。
此去寻师不成,便要踏破天宫,也不负兄弟一场的情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