爆炸之中,刘光世尸骨无存,只寻得这一顶头盔。
丧子之痛,惨不可言啊。
闻焕章上前,跪拜道:“此战失利,其罪在我,请恩相责罚。”
童贯淡淡地说道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军师无需自责。”
虽未责罚,其中冷淡之意尽显。
闻焕章知道,自己以后的日子难过了。
童贯扫了刘延庆一眼,对众将道:“为将者,戒骄戒躁,不宜动怒,诸位谨记。”
众人知道他说的是刘光世,都是应下。
刘光世被明兵激怒,非要去活捉几个明兵,轻涉险境,不但送了自己,还送了三千禁军,实在是死有余辜。
讲道理,这个位列南宋中兴四将之一的名将,实乃滥竽充数,不要说与岳飞韩世忠比,就是比张俊也不如。
刘光世治军不严,怯敌畏战,从他被称为“逃跑将军”便可知一般。
他能列入中兴四将,不过是及时抱住了赵构的大腿,舔的一手好腚罢了。
刘延庆当然不会自己儿子以后会被封王,也没在意童贯的暗讽,只是伤心。
王禀走进大帐,拜道:“恩相,损失已经统计完毕。”
童贯道:“说!”
“五万厢军,死伤三万余,大多死于踩踏或互殴,余者胆丧,不足再战。
禁军步卒损失六千,大多殁于爆炸,马队损失六千,损失马匹一万,各项物资不计其数。”
童贯冷哼一声,道:“令厢军另设一营,严加看管,莫要有逃兵出现,以后用作填壕。”
“是!”王禀领命。
填壕,实乃攻城第一道程序,大多都是炮灰上。
童贯真是怒急,当即发落了厢军。
西边,宋江带着送葬的队伍来到了泗阳城东北六里处一座无名小山前。
白幡林立,全军素缟。
数千军兵手持铁锹,挥汗如雨地挖着坑。
当然不止是只为了埋这八将,同时下葬的,还有三万多士卒。
劫营时,混乱中被杀了八千,自相踩踏死了两千多。
冲阵之时,没了五千多。
西岸混战死了一万多,其中大多死于马军冲击。
其他各处相加,也有四千多。
大败亏输,损失惨重。
相对于八将的豪华型棺材,普通士卒则寒酸的多了,大多只有草席裹身。
一次死了这么多,都来不及准备棺材,只能薄葬。
实在是没办法,天气这么热,停尸等待棺材,肯定都已经腐烂了。
一旦引发瘟疫,彻底完蛋。
宋江看到此情此景,忍不住哭道:“我想一百八人,上应列宿,又合天文所载,兄弟们如手足之亲。
不想今日天数将尽,一连折了我十三个兄弟,实在痛心疾首,恨不得与众位兄弟一起去了。”
吴用再劝道:“主将请休烦恼,勿伤贵体,且请理会军务,图谋破贼,报仇不迟。”
宋江只是哭,却偷眼往泗阳城中看去。
只是城门紧闭,并无大队军兵出没,让他好不失望。
城内,刘子羽从望远镜前起身,笑道:“也真难为宋江了,大热天的亲自下场,要勾引我等出城。”
郑捷道:“将军,不出城打一阵?”
刘子羽摇头,道:“你看那山后烟尘缭绕,必有大队军马埋伏,东边那片树林,飞鸟旋而不落,定有军兵。
再看送葬队伍,都是刀兵在手甲胄齐全,实乃故意诱敌之策。
我军出击,三路遇敌,定有损伤,智者不为也。”
郑捷道:“将军英明,如此,我等就出城了,让那宋江哭去吧。”
左等右等,等到八将全部填了土也没看到明军出城,宋江哭的愈发伤心了。
故意选了距离泗阳城近的地方,又做出戒备全无的模样,就是为了埋伏。
却不想,这都没能让明军来袭击,也太缩头乌龟了。
无可奈何,宋江只得黯然神伤地收兵回营,整顿军务去了。
看到宋军回营,刘子羽派人去墓地查探,到底死了那八个好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