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位兄弟在此,谁不知道我林冲的深仇大恨?
你倒好,生擒了高俅那厮,却全然不顾我的感受,把那贼厮放了,又置兄弟义气于何地?
从你放归高俅那一刻起,你我兄弟情义便已断绝,如何还有许多话说。”
宋江道:“我放高俅,也是为了兄弟们的前途,总不能一辈子做贼吧?”
“前途比义气重要?”林冲反问。
当然!
只是宋江不敢说,不然立刻散伙,各奔前程去了。
林冲又道:“想我等兄弟,兵多将广,智勇不缺,如何打不得天下?
你但凡有些胆气,学的方天定半点做派,我等也能成就一国,到时候,何人敢说我等是贼?”
宋江全然没想到,林冲这个千年小受居然爆发了,只惊的目瞪口呆,不能辩驳。
吴用见气氛变转,连忙打圆场,道:“教头切勿焦躁,小生自有话说。”
林冲道:“虽是情分已尽,终究兄弟一场,有话且说。”
吴用道:“教头投明,总有兄弟们战场厮杀之时,教头如何忍心。”
林冲道:“教授不必担心,我投明国,只要去杀高俅报仇,只要诸位不去高俅麾下,绝无与兄弟们照面的可能。”
吴用又道:“即如此,也该进营,容兄弟们置酒送别。”
这是缓兵之计。
他打算回了营,让众兄弟轮流劝酒,把林冲灌醉了。
如此,自然无法离开。
连续三五日,慢慢劝得林冲态度松动,再让宋江负荆请罪,必然让他回心转意。
只是林冲并不吃这套,道:“阵营两立,敌营难入,实不能进。”
林冲复又看向宋江,骂道:“若是你杀了高俅,我便是死了也甘心,如何会为了苟活报仇,另投他处?
扪心自问,晁天王若在,可会不顾兄弟义气,只顾自己前程,放了高俅那贼厮鸟?”
“你…你…你……”宋江指着林冲,气的浑身发抖,却说不出话来。
啊~噗嗤~
宋江喷出一口老血,向后便倒。
这昏迷,轻车熟路,不假一丝勉强与虚假。
只是舌头疼。
好在有安道全留下的方子,也不怕有后遗症。
吴用看宋江昏迷,急忙接住,喝令兵卒抬回帅帐急救。
没了宋江,自然没人阻拦了。
阮小七立刻道:“林家哥哥,杀了高俅再回来哈。”
林冲笑着谢了。
其余人都上前去,与林冲告别。
直从太阳东出,说到烈日当头,方才散去。
鲁智深嘿嘿一笑,道:“兄弟,哥哥却不知道你的口舌如此厉害。”
林冲拜下,道:“兄长,我便回……”
“莫急,我送你一程。”鲁智深打断道。
武松关心宋江,已经回营了,杨志陪着鲁智深,送林冲到了营外三里处。
林冲一拍脑袋,道:“被宋江一搅扰,差点忘记了好事。”
说完,他寻了树荫邀两人坐下,从马背上取了酒给两人。
鲁智深喝了一口,眼睛亮了,道:“如此好久,活该投效。”
林冲请两人喝了一回,道:“两位兄长,兵战凶危,多加小心,若有可能,明朝内相聚。”
听到这话,鲁智深知道林冲要走,便是好酒也不觉得香甜了。
终究是兄弟难舍。
鲁智深道:“兄弟且去,杀了高俅报与我知,让我也快活一回。”
“兄弟记得了。”林冲看向杨志,道:“制使且听我一言,若想光耀杨家门楣,明朝比赵宋更有希望,兄长详思。”
杨志沉思片刻,叹气不语。
话已说完,林冲对鲁智深拜了三拜,洒泪走了。
杨志看鲁智深只顾张望,劝道:“兄弟,林教头报仇有望,你也别太过担心了。”
鲁智深道:“并非担心,只是不舍,说不得,我等以后还要赖他拉一把呢。”
说完,拉着杨志,哈哈大笑回营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