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天寿道:“若是你留军中,如何与燕大哥通信?”
莫悠闻言暗喜,道:“将军无须忧虑,我等自有传信办法,敢问将军打算?”
郑天寿道:“你便与我做个亲随伴当,随我左右吧。”
说完,郑天寿挥退了莫悠。
虽然未曾得了实话,莫悠也是心中大定。
郑天寿肯定心动了,只是还没下定决心。
不由郑天寿不心动。
年少轻狂的时候,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闯荡,目下他已经老大不小了,还是一事无成,实在是心酸。
若是赵宋清明,有希望得个一官半职,那也值得拼命,可是南征北讨多有功劳,众人还是白身,真的让他心凉。
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,则臣视君如腹心;君之视臣如犬马,则臣视君如国人;君之视臣如土芥,则臣视君如寇仇。
赵宋朝廷如此对待梁山诸将,还想让诸将忠心耿耿,实在是做梦。
特别是郑天寿这样草莽出身的,更是不会顾念赵宋的情谊。
只是阵前反水,真的是节操全无,因此踌躇。
不同于郑天寿找不到商量的人,小遮拦穆春却听着没遮拦穆弘的教训。
穆弘道:“此去并无十分紧要处,如能立功,便奋勇向前,事不可为,还要明哲保身。”
穆春毕竟年轻些,还有冲劲,虽未反驳,却也面露不愿。
穆弘道:“你的本事只是平常,明贼那边又有许多强手,若是冲动,难免坏了性命。”
穆春的本事,远不如穆弘出色,又因他是弟弟,因此不能反驳。
穆弘叹道:“当初认识宋公明,一时冲动去劫了法场,导致有家难回,只能上山落草。
都说要做官,杀人放火受招安,我等的确招安了,却被朝廷猜忌,难有封赏。
早知如此,还不如留在揭阳镇,好歹有偌大的家业,也不失富贵。”
穆弘原为揭阳镇一霸,但凡到镇上讨生活的,都要去拜码头、表孝心,便如薛永去卖艺,因为未曾去穆家庄拜谒,便一文钱的打赏都收不到。
正是通过此中手段,他挣得如山似海般的家业。
可惜,冲动是魔鬼。
因为仰慕宋江的名声,兄弟俩同去劫法场,接着上山入了伙,泼天般的家什,都随着一把大火灰飞烟灭去了。
穆弘又道:“现下想来,我等还是留在家中的好。
那朝廷无道,赏罚不公,我等立功再多,也难得富贵。”
穆春忍不住了,道:“即如此,置义气于何地呢?”
“义气?”穆弘冷笑道:“李逵不去,还可以说被水淹怕了,鲁智深、武松如何去不得?
说到底,还是宋公明心中犹疑,不敢派出罢了。”
这番话,听得穆春目瞪口呆。
穆弘不管,只是说道:“你只需要记住,保命为要。”
穆春垂首道:“兄长放心,我自省得。”
看穆春老实应下,穆弘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。
赵宋不仁不义,还想穆弘这样的土豪恶霸出力,简直是痴心妄想。
讲真,要不是没有退路,穆弘宁愿带着穆春回揭阳镇重振家业。
好歹两兄弟武艺不错,又学的许多军中手段,并不愁难以立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