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余枝箭飞出,虽然不成规模,也颇有威势。
只是没杀的几个人,只有十余个宋兵中箭落水。
一艘船上,多则十余人,少则三五人,想凭弓箭杀光敌人,是不可能的。
宋军埋头疾冲,不一刻撞进明军也。船群里,立刻开始厮杀起来。
小船之间的厮杀,只能接舷跳帮,面对面的刀砍枪刺。
只是打起来,宋军才发现这样打下去吃枣药丸。
原因很简单,宋兵都是麻布短衫,根本没有披甲,反观明兵,身上都有藤甲。
明兵刀枪命中宋兵,必然留下伤口,哪怕不死,大多也无力再战。
宋兵刀枪递去,除非命中面门、脖子这等要害,才能一击毙命,胸腹大腿等地方都被覆盖了,刀砍枪刺上去,不是被滑开,就是被卡住。
宋兵瞬间便吃了大亏。
惨叫连连中,宋兵不断落水,命大些的向着北岸游去,命不好的只能浮尸水面,随着水流缓缓向下游流去。
等待他们的,要么是战后被打捞上岸,集中焚烧,要么只能葬身鱼腹之中。
双方接触不过百余息,宋兵便被杀了个七零八落。
明兵也不好过。
前锋之中,都是梁山老兵,极善于小船接战,五百余宋人虽然近乎全军覆没,也杀了百余明兵。
“该死,没想到这藤甲如此厉害!”阮小五恨恨地说道。
他与李俊几人偷袭明兵哨船,也缴获了藤甲,因为杀的太快,对藤甲的作用没有直观认识。
此时小船肉搏,立刻见识到了厉害。
不过,哪怕他等知道藤甲厉害也是无法,总不能大军枯守岸边,坐等东京送藤甲来吧?
藤甲可是南方特产,北方天气干燥,藤甲不但放不住,防御能力也衰减的厉害。
此时不是懊恼的时候,阮小五收拾心情,喝道:“放箭!”
嗡~万箭齐发,河面立刻被白羽覆盖。
蔡庆偷眼去瞧,只见明兵仓惶点燃小船,各自跳水逃生,不由松了口气。
他瞧的明白,许多船只并没有被点燃,水手便逃命去了。
“果然,还是我梁山水军精锐。”蔡庆暗暗想道。
他刚才只蹲在船舷后,并没有看到肉搏战中宋兵被屠戮的景象,因此能够安慰自己。
虽然没了操控,火排火船顺流而下,速度也不慢。
待其接近,阮小五喝令撑杆推开。
撑杆手立刻走到底层船舷边,用长杆推开火排火船。
只是为了规避,船队阵型不免出现了混乱。
此时,后方明军大部已经接近了。
阮小五喝令道:“各部,火药弹,准备攻击!”
轰~
震天巨响中,整条船猛地跳了起来。
阮小五晕头转向地爬起来,左右一看,蔡庆的脖子,被不知从哪飞来的木板削断了,仅余些许皮肉相连,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可见大名府一枝花,斩的人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,今日轮到自己做了没头鬼,再也不能戴花了。
来不及伤感,阮小五再看船只,发现船中间已经出现了一指宽得裂缝,而且正在急速倾斜中。
这船,完了!
阮小五立刻做出了判断。
“弃船!”
下令完,阮小五径直跳进水中,向着最近的楼船游去。
船上水手、军兵,立刻如下饺子一般跳进水里,或是向着北岸、或是向着其他船上游去。
阮小五还未接近那船,便看到一只未曾点火的小船撞到了船壁上。
小船猛地一顿,随后轰地一声,一团蘑菇云从水柱中直冲天际。
楼船猛地受力,平平移出去了两三丈的距离。
船壁上,一个一人高的大洞尤为醒目。
河水急速从洞中涌进船里,楼船迅速倾斜。
楼船攻防出色,然而重心不稳,一旦底层船舱大量进水,就是倾覆的下场。
眼睁睁地看着许多来不及卸甲的兵丁被河水吞没,阮小五恨恨一拍水面,转身向着另一条艨艟游去。
未曾游出许多距离,明军大船,已经杀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