晁天养道:“其中虚实,吾自会调查清楚。”
阮小七道:“戴宗病亡,花荣绝食而亡,时迁被这厮杀人灭口,如何调查?”
晁天养不为所动,道:“未得确实,不宜轻动,若真,吾自报仇,若假,轻动对不起吾父。”
阮小七无奈,叫道:“宋江,你若问心无愧,自上张家兄弟的船,与我面对面说话。”
犹豫片刻,宋江一咬牙,道:“好,便趁你心愿。
若是被你害了,你自剖腹取心,观其黑白!”
说完,下马就往河边走去。
晁天养一把拉住,道:“叔父乃全军军心所在,不宜冒险,便请七哥下来说话,吾自有决断。”
阮小七脑袋一热,喝道:“好,不把事情说清楚了,爷也不得干休!”
石大一把拉住,低声道:“七哥,家中老娘等你回去啦。”
听到老娘,阮小七的发热的脑袋立刻冷静了下来。
只是眼下情势,怕是难以说的明白。
时迁遗言,可解释成临终报复,柴进所言,亦可是离间之计。
归根结底,还是当事人全部身死,已经无法当面对质。
踌躇中,石大低喝道:“此时不走,更待何时?”
说完,只见他把长杆撑起,小船如箭般离开了河边。
阮小七的两个亲随,没命般摇动桨橹,驱动小船往下游划去。
已经撕破了脸,阮小七又不欲把命丢在此处,便任凭石大划船。
“张横,拿下阮小七!”
晁天养的呼喝,把张横惊醒过来。
刚才的所见所闻,对他的冲击实在不小,便是阮小七离开,他也没能反应过来。
只是晁天养并不在张横眼里,直把眼光看向宋江。
宋江叹道:“小七性直人纯,吃了贼人离间计,已然无法再做兄弟。
我又不好杀他,留之无益,不如放其归乡,也不失一场情分。”
宋江不想留下阮小七?
简直开玩笑!
他真恨不得把阮小七大卸八块才好。
这番闹剧,看似没有什么损失,然而他和晁天养之间的隔阂,越来越大了。
最主要的是,还无法弥补。
因为一旦有了嫌疑,除非找到元凶,只能越做越错,越抹越黑。
旁边,晁天养没有半分异常,只恭谨地说道:“谨遵叔父吩咐。”
他越恭谨,宋江越慌,却还不能表露异样。
水面上,阮小七四人已经出了弩砲射程外。
看宋江没派人来追,阮小七放下心来,叫道:“宋江,从此之后,你我分道扬镳,再无瓜葛。
只是莫要让我找到你暗害晁天王的实据,否则山高路远,定来找你分算明白。”
宋江只做不闻,唤了张横上来,吩咐他重新整顿水军。
兴庆府乃在黄河“几”字形的撇的西边,黄河是他的东边屏障,其重要性不言而喻。
党项人的水面力量,不提也罢。
因此,黄河河面防务,大多是张横阮小七操持。
阮小七离开,自然由张横接手。
不知不觉中,这场闹剧完结,张横倒是成了最大的受益人。
好在,张横与晁盖交情不深,不管宋江是否暗算,都没什么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