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计划往西走,沿途纵览风光,顺便记录地理山川人情,或许能凭此功劳,换的一个叶落归根的结局。”
“以贤侄的本事,来往纵横,定然无往而不利。”宋江微微颌首,又问道:“你我易地而处,当如何处置晁天王?”
闻言,晁天养陷入了沉思。
片刻后,他说道:“如果要招安,我父不可不除!”
“秒,英雄所见略同!”宋江抚掌大笑,道:“当时,山寨越发壮大,然而朝廷强盛,我等实无谋夺天下之可能。
我等可以一次两次,甚至四五六次击败朝廷征剿。
然而朝廷征剿不绝,以山寨弹丸之地,我等实在难以坚持到最后。
贤侄以为,叔父所言如何?”
“我等皆无方天定的眼光与见识,自然也做不出他的大事来,换做我,也只能图谋招安,最多也就是招安后的待遇会更好一些罢了。”晁天养道。
宋江放下碗,抹了抹嘴,定定地看着跳跃的火光,陷入了回忆中。
晁天养也不打扰,任凭他发呆。
半晌,宋江喃喃道:“当时,我屡次劝谏天王图谋招安,然而天王眼光短浅,又胸无大志,一味不许。
天王是山寨大头领,一呼百应的存在,他不肯招安,任凭我串联多少兄弟,也是不能行的。
为了兄弟们的身家性命与以后的前途考量,无可奈何之下,只能对天王下手。”
晁天养并未发作,只听宋江继续说。
“我宋江这辈子,光明磊落,忠义无双,唯有暗算天王这事,确实阴险。
多少年来,午夜梦回,总能听见天王诘问。
然而我能怎么办呢?那么多兄弟,总不能眼睁睁地走向绝路吧!
他不死,鲁智深、武松、李逵等人,如何能够听得进我的招安之策?”
不知不哭,宋江眼角滴下两滴泪来。
宋江惊醒,笑道:“失态了,贤侄莫笑。”
晁天养微微点头,笑道:“以当时山寨的情况来说,能够完全阻碍招安的,也就我父一人而已。
你迫不得已下手,我也能够理解。”
“理解就好,理解万岁啊!”宋江叹道:“若是天王能有你一半的眼光见识与精明算计,也不需我下黑手了。”
“不错,我父确实没有太多算计,否则只要安居山寨不出,也不会中了暗算。
即便察觉自己被架空要亲征立威,只需多带良将,自己安居中军,也不至有危险。
不过……”晁天养感慨地补充道:“若是那般做,他也不是顶天立地的托塔天王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宋江接道:“正是因为天王豪迈,才给我了我宋江可趁之机啊。”
说完,宋江又道:“你一心为父报仇,定然是不能放过我的吧?”
“理解归理解,报仇是报仇,两码事,不能混为一谈。”晁天养回道。
“对了。”晁天养带着好奇问道:“你为何突然就把事情和盘托出了?”
“继续瞒下去也没意思了。”宋江道:“宋朝已经没了,哪怕有你助我,也难复国,只是徒增杀戮罢了。
况且你去意已决,我是留不下来。
即如此,不如让你走的痛痛快快的,也给我自己一个痛痛快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