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这样,张十二少喝道:“实话实说,人命关天的大事,哪还有那么多的避讳,有什么事,还有我呢。”
管事忙道:“小的明白,小的明白。”
说完,朝那婆子使个眼色,示意她说下去。
婆子松了口气,她认识十二少爷,这位可是老太爷最宠爱的孙子。
“不瞒这位姑娘,我们七姑娘”婆子顿了顿,似是想找个合适的词,“身子不好,平时都在山水巷里住着,老奴在山房里当差也有十来年了,也只见过七姑娘一回,那次七姑娘身边有位蔡娘子,听说蔡娘子一直侍候七姑娘,七姑娘离不了她。这回是七姑娘第二次来,不过咱们也只是看到轿子,没有见到人,也没见到那位蔡娘子。”
华静瑶问道:“四老爷和七姑娘在这里住了几天?”
“七姑娘住了两天就回去了,倒是四老爷,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呢,这些年来,就数这次住的时间最长。”婆子说道。
华静瑶让婆子和管事一起退下去,她看向张十二少,问道:“贵府的七姑娘,不知十二少爷可熟悉?”
张十二少笑道:“既然查到这里来了,那我也就不瞒着了。其实这件事在我们家不是秘密,长辈们也没有下过封口令,只是大家自己不想说而已。”
这不但是把自己摘出来,也同样把张老太爷也摘出来了。
华静瑶微笑,听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外面的人都只是听说我那位七姐姐自幼体弱多病,因此就连亲事也耽误了。其实我七姐虽然有病,但并不体弱。她是”张十二少指指自己的脑袋,说道,“七姐长我四岁,我四岁时见到七姐,那时我感觉她和我差不多大,后来,我十四岁,七姐十八岁,除了个子长高了以外,我感觉她和当年没什么两样。这些年,我们全都长大了,只有七姐,还和小时候一样,她是个孩子。”
一旁的苗红眼圈儿红了,他不住点头,秀秀就是一个孩子,长不大的孩子。
“不过,华大小姐,你不要误会,我七姐不傻,她写得一笔好字,我祖父过寿时,她还亲笔画了一幅蟠桃图送来贺寿,这样的一个人,怎么会傻呢。”张十二少说道。
也正是因为这样,所以张老太爷才没有下令封口,张家即使有人暗地里说张七姑娘是傻子,可是也不敢公开说出来,一来是会让张老太爷生气,二来张若溪德高望重,他们也不想影响到亲戚之间的关系,三来,他们家里也有女儿,若是把张七姑娘是傻子的话传扬出去,自家儿女也会受到影响。
因此,张七姑娘的事,在没有下令封口的情况下,就被张家诸人自觉地隐瞒下来。
偶尔有人问起张家的这位七姑娘,女眷们便会用帕子拭着眼角说一句: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,亲娘去的早,她又是娘胎里的病根儿,总也治不好,大夫也没有办法了。
这么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,便这样被隐藏起来了。
除了张家的人,京城里几乎没人见过这位张七姑娘,偶尔有看到的,也是远远望过去。
华静瑶点点头,她又问道:“蔡娘子呢,十二少爷可见过这个人?”
张十二少道:“没见过,我以前甚至没有听说过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