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不光是王二和李七两个愣头青会发傻,就连柳飞絮见了那几样宝物,也傻了好一会儿。
好吧,类似的好东西,虢国夫人府上还有不少,有时间再去逛逛,骑骑胭脂马寻寻宝。
心情一好,李昂又随口哼起他那自编的小曲来:
“我与时光一起流浪,穿过千年的岁月,来到这如梦的盛唐。流星从来不诉说他的孤单,石楠花也总是默默的开放。我要告诉你呵,千万不要回头望,人生就是一道光,不往前,就消亡......”
“郎君,这和田子料的白玉壶和玉杯,都是西汉宫廷的官造上品,做工精湛无比,价值连城,郎君是从哪儿买到的呀?”柳飞絮端详着那把白玉壶,爱不释手。
李昂停下随口哼唱的小曲,好奇地问道:“飞絮,你怎么知道这玉壶和玉杯是西汉宫廷的官造上品?”
“郎君,各个朝代的东西在工艺以及风格方面,都不尽相同,就是同一朝代不同时期的东西,工艺和风格也不同样。
玉质坚硬,万年不变,要判断它的年代,只能从工艺和风格,以及其润泽的程度来判断。工艺和风格要看大量的文献,还要时常以实物揣摩印证才能窥得门径;
至于润泽程度,则可以通过细致的观察,玉石有其特别的品性,把玩得越多,表面越润泽通透;郎君看玉壶的底足,这儿有极浅的一道刀痕,但因长久把玩,已经几乎看不出来;
从这些细微处,也可以判断它的时间已经很久远,再结合的工艺和风格。婢子可断定这是一把汉宣帝时期宫廷御造的精品玉壶。”
“汉宣帝时期的?”李昂一边看一边问了句。
柳飞絮答道:“人人都道西汉最强盛的是汉武时期,但实际上,汉宣帝绝不差于汉武帝。作为一个外蕃入继帝位的皇帝,汉宣帝忍辱负重多年。重情重义,登基后对贫贱时娶的许皇后不离不弃,留下了故剑情深的感人典故;
在文治武功方面,他在位期间发铁骑16万余,分五路攻打匈奴,匈奴大败,从此一蹶不振,最后呼韩邪单于只得亲来长安。俯首称臣做北藩。
随后,宣帝兵发西域,大破西羌、车师,降日逐王,威震西域,并设置西域都护府监护西域诸城各国,使天山南北广袤地区正式归属西汉。
宣帝对外用兵的同时,国内却不像武汉时因穷兵黔武而民生凋弊,在他的治理下,政治清明、经济繁荣、吏称其职。民安其业,出现了令人鼓舞的中兴之象。
因西域的归属西汉,大量玉石输入。单就玉器制作而言,汉宣帝时期也达到了巅峰。郎君请看,这玉杯薄如蝉翼,且整杯各处无厚薄之差,浑然一体,光线投射而过,通透无比……..”
柳飞絮侃侃而谈,再次让李昂见识了她的才华。
当然,这和她的身世大概也有很大的关系。她父亲原来是管理皇家贡品的,她耳濡目染。见多识广,加上天资聪颖。在玉石古玩方面积下深厚的功底也不足为奇。
李昂笑道:“飞絮,等有时间,我带你到东西两市去淘些宝贝,如何?”
“好啊!”柳飞絮脱口答道,神色欣然,发自于心。
李昂伸手捏了捏她细腻的脸颊,笑道:“我要是没时间呢,你也可以自己去淘。以你的本事,帮本郎君多捡些漏,赚了大钱,我给你加月俸,哈哈哈……..”
李昂第一次对她有如此亲昵的动作,柳飞絮作为一个侍婢,虽然早已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,但当此时,还是羞红了脸蛋,神情窘迫,低着头不敢做声。
李昂一把抱起她,直接把她抱上床去。
“郎君……”柳飞絮羞得浑身发烫,将头埋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。
李昂昨晚没有睡着,在这寒冷的冬天时,搂着软软的,烫烫的人儿,睡个回笼觉是很惬意的事情。
柳飞絮像猫儿一样蜷缩在他怀里,心中像只小鹿在踹,呯呯直跳,结果李昂只是轻轻抚摸一下,便睡着了。这让柳飞絮暗松一口气的同时,又有些小小的失落。
中午李昂起床时,成管已经在外堂等了许久。接到通报,李昂来到外堂,成管立即说道:“郎君,东市和西市突然各冒出了一家销售精盐的铺子,我去打听了一下,东市精盐铺子的东家姓姜,西市铺子的东家姓李,他们店里所有的精盐都是从朔方运来的,并不是贩卖咱们的。”
“竟有这等事?”李昂诧异地蹙了蹙眉头,虽然他很清楚,提纯食盐的技术难度不高,这项技术泄露出去是迟早的事,只是没想到这么快。
“郎君,此事千真万确,其销售的精盐品相一点也不比咱们的差,而且价格比方刘两家铺子的还要便宜一点。”
长安城的精盐销售,已经被方济和刘菱合伙拿下,从这一点来说,并不会直接伤害李昂的利益,但如果对方销量大,最终把方刘两家挤出长安,对无双盐业的销量还是会造成一些影响。
“成大哥,有时间你多摸摸这姜李两家的底,另外,很可能是咱们的技术泄露了,让剑南查一查是怎么泄露出去的,你在京城也对姜李两家多留意一下。”
“好的,郎君若是没有别的事,那我就先告辞了。”
李昂将成管送出府去,然后找伍轩谈论此事,伍轩沉默寡言,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屁来。
李昂口气不满地说道:“南门,把你的刀拔出来。”
“郎君,你……”伍轩神色微变,艰难地咽了咽口水,欲言又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