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真叫人担心,姬无忌虽然想是想兵贵神速,避开大战,险招致胜,但那是有前提的,比如完全不用考虑出征之人是死是活,要出多少人,要派谁上去作指挥……
上一场战争就有很多人负伤,大多是严加训练的战士,为了确保下一场可能突然爆发的战争,这次的主动出击,恐怕就是师父领队的那支精锐了。
“师父,你是不是把我昨天想到的邪道跟王提了?你都穿上战甲了!”
小短眉一皱,姬无忌接过盛装食物的大叶,满心郁闷,又气又怨,倒不是怨的他师父,而是怨的他自己:你怎么就这么多嘴呢?!姬无忌!
阿那烺少见他这般模样,着指尖轻点他皱起的眉心,轻轻揉开,好笑道:“小殿下,你自信过头了,王还没穷觉到全然相信你的奇思妙想。只是饭后,我们就要开始迁徙了。一路上,我会同其他身强体壮的妇女一起披带骨甲任守卫一职。”
“迁徙?去哪儿?回北海吗?”
姬无忌伸手揉攒阿那烺触碰过的眉心,揉过后,还喜欢像小兽般晃晃头脑,似乎要把蹭到的什么脏东西给甩出去,但那轻晃中狡黠明辨人心的圆眼又是那么的在意,自己在谁眼中的可爱模样。
就知道这小家伙会问,阿那烺一手抓起烤羊腿扯一口,一手把腰间的削肉小刀拔出来,在土地上划几道。
她圈几个圆,说,这是我们现在待的地上,在祁山山背的这边,易守难攻。她再画几个三角,说,这是敌人的动向,在黄河下游一带,烛龙族和应龙族正在相互争夺领地,它们的体质比人族要更强健,战后不久很快复原,而下游平原物资丰富,如果跟它们打持久战,我们必输。
“幸好有烛龙族帮我们吸引注意力。”
姬无忌边吃边听,不时发表看法。
“不止是烛龙族,南有昆仑英招等部落,强大的轩辕族对上了他们,暂时没功夫管我们。但如果他们的纷争在短时间内结束,那么早晚跨越大江开拓新地的轩辕族必将成为我们的对手。”
“听起来,我们似乎到了一个很危急的境地。”
姬无忌也发觉了,打不了持久战,就算下一场跟应龙真的打赢了,也不可能干得过与昆仑部群融合后的轩辕族,早晚要被吞没。而且是我们玄鸟先吞掉了轩辕洱他们那只小队,人家师出有名。
收好削肉刀,阿那烺将叶片把碎骨盛装,走远些抛到别处去,才又折回来跟别人一块收拾东西。
计划中,这座为死去的战士们祷告守灵而临时搭建的祭祀神殿将被拆除。我们西迁后不久,无人守卫的祁山将很快就被能飞会喷水的应龙族抢占。
而王也不真是一个全看天意的人,早在上一场战争结束后,我开始跪祠堂的第一天,这个西迁占领无人区的计划就被早早提出。
只是,我没有想到,王的计划不是“锁水”,而是“蓄水”,黄河的汛期就要到了,雨季就要来了,如果没有足够的水道和湖泊作储水池,那么大河溢出来的水,从高高的山落下,而后一直飞速奔流,蔓延到下游……这就成了一场有天意指示的胜利!
除开龙族外,还有其他部族,更多是不会飞的,若果没及时撤离,恐怕会全灭。
在我们的史诗里,这并不是惨无人道的神话,也不是我们第一次利用自然的力量,去打击异己。古六王中,有位“虞玄氏”,传说,它能操纵北海,是名副其实的北丘之王,可引动海流沿河道逆势而行,而后上漫至某地,使该地区的五谷凋敝,众草木凋零,人皆暴毙而亡,十分诡异。
听上去,这位王就不太像人,更像海怪,或者说阿那烺口中的鱼人族。它们生活在海沟或海床附近,通过吟唱,用不同节奏和声调的歌声向海水赋能自己的意志,而后催生出“海魂”。
据说,平静的大洋面上,如果既无风云,又无雨气,却突然爆起狂风大浪,就有可能是鱼人族的杰作。它们改变了海水不同层次间的流速和流向,进而制造无端的“嵌口”,使水与水之间产生矛盾,进而制造机会调转水的矛头……
这些都是师父忙里偷闲教我时,我总不好好学,师父就拿来作读书奖励的怪谈,是她从他父亲和她的老师口中听回来,记下来的。
好像有本书,从“寻找符号的那批人”开始,他们就一直在代代更新编纂一本书,世世代代游走在世界各地的这样一批人,沿途将已有的资料去发送副本到各部族的有缘人,已确保传承不断。
书名是……《九江山海集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