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君母的人。姨娘原想派个女使去老夫人屋里头打听,可不小心被君母的人给发现了,现下君母要姨娘禁足,待明日午时自然解了。”刘妈妈向七姑娘解释,然七姑娘听着很是气愤,那盏参茶被重重的放在桌上。
“凭什么!母亲的人不也在祖母屋里头吗?怎么姨娘派个人就要被禁足!哼,我算知晓了,母亲为何平日待我们这么好,那是因为父亲更疼爱姨娘,所以母亲不敢苛刻我们!父亲害怕祖母,祖母疼爱母亲,所以母亲定是想借此欺压我们好给她自个出气!”七姑娘气愤喊着。
四姨娘倒吓了一大跳,连手捂住嘴让七姑娘闭嘴;七姑娘又将四姨娘的手掰开,道:“父亲已经好些天没来姨娘这里了!姨娘,葵儿虽小,可葵儿看得清!父亲和姨娘还有五姐姐都胆小害怕,可葵儿不怕,我这就找祖母说理去!”
“你闭嘴!”四姨娘立马吼住七姑娘,可七姑娘还是冲了出去,吓得姨娘也跟着出去,好在最后是拉住七姑娘捂住了嘴。
可七姑娘任旧闹腾挣扎,院外那些妈子都往这边看来了,就在七姑娘正要开口大骂时,四姨娘忍着痛扇了七姑娘一巴掌:“够了!”
“姨娘!”七姑娘委屈的捂着被打脸,落泪道:“怎么你也害怕了,明明是她们欺负我们在先!”七姑娘指着外头的妈子。
“你再不闭嘴,我便再扇你一巴掌!”四姨娘举在半空的手颤抖着。
这巴掌打的可是让她自个儿的心像被千刀万剐一般的痛。可却实在没法子,她都是为了七姑娘,也是为了她们四房!
七姑娘哭得实在伤心,这是四姨娘第一次打她。七姑娘委屈得哭出了声:“姨娘竟然打葵儿那姨娘就任她们欺负好了!”
七姑娘哭喊着回自己的屋;刘妈妈立刻搀扶住四姨娘,知道四姨娘定是心疼得紧,道:“姨娘不该打七姐儿,她的心就像薄纸一般,一戳就破。”
“就怪我平日太惯着她,才使得她不知收敛,不打不长记性。我也是为了她好,也是为了”四姨娘看着院外那几个妈子:“堵住这些人的嘴。”
四姨娘抓着刘妈妈的手越来越紧,自她嫁入温府以来,可还从未受过任何委屈,却也不料今日,却是因为一个女使让君母有机可乘!
今日这一委屈,七姑娘那一巴掌,她会牢牢记着!
四姨娘心想着委屈一时没注意,进屋时不小心被门槛拌了一脚,好在有刘妈妈搀扶才不至于落了笑话。
四姨娘没在意,道:“她是拿定了我是害怕老夫人的,所以这才急漏出尾巴。哼,我赵翠媚不傻,我倒要看看,她还能假慈悲到什么时候!”
四姨娘落坐榻上闭着双目深深吸了口气,后睁眼道:“刘妈妈,把门槛去了。”
刘妈妈愣了愣,惊道:“去了?怕会坏了门风吧?”
“那便去一半。”四姨娘漫不经心一说。
刘妈妈想了想,躬着身:“是,奴这就去办。”
五姑娘屋。
妆台前,焚沉香。五姑娘支退了所有女使自行卸了发髻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一时多少委屈涌上心头;方才她们可险些要成为温府上上下下的笑话。
而她的无动于衷,不过是因为她心里清楚,就算与六妹妹拌嘴,在母亲面前解释,在她们眼里,五姑娘与七姑娘不过是为了掩饰罢;多说总是无益的,倒不如不说。只是可怜了自己的七妹妹。
五姑娘抹去泪痕,移坐到旁边的小书案,因为是抄佛经,所以磨墨也是亲力亲为,不借他人之手;这一份她是要送给老夫人的,已经抄写一个多月了,还差几页。
这才磨好墨欲落笔,便听到外头传来七姑娘的哭声;五姑娘向来喜静,抄写佛经时,便连贴身女使寒露都被叫到隔壁厢房,可一有事,寒露还是会自行出现。
寒露知晓扰了五姑娘,故而声音小了些动作轻了些,道:“姑娘,四姨娘动手打了七姑娘。”
五姑娘心颤了一下,她确定没听错。道:“姨娘可从未舍得打我们。”
“说是七姑娘在院里大放厥词,四姨娘劝说不住七姑娘,这才”寒露站身前回话。
“说了什么?”五姑娘问。
寒露吞吞吐吐,小声道:“七姑娘所言之意,是说君母蹭老夫人在府,借机欺压我们”
“母亲绝非此等人,七妹妹如此口无遮拦,姨娘是教训的好。”她果真没猜错,七妹妹还是如此无理取闹,同四姨娘都是疑心重。
五姑娘放下墨块准备去看望七姑娘,寒露却说道:“七姑娘将自己关在屋里,不肯让我们进去,就连小寒也被赶了出来。”
听寒露说完,五姑娘又坐了回去,道:“那便让她自己待会吧,你吩咐小寒去备热水,一会给七妹妹洗把脸。还有,我桌上的点心一会也给送过去,她爱吃。”
见五姑娘拿起笔,寒露也不好扰了清静,这会应了好也就退下;可半天,五姑娘终究没落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