虏兵停留的地方是个低洼地带,四周高,中间低,有个小水泡子。
地形选择不错,四千人下马列阵,其余人饮马,鳌拜则带三千人掉头,试图轰杀追击他们的几百火器兵。
亲卫营扭头就跑,三千人嗷嗷追了五里,鳌拜立刻下令停止,很快又缩了回去。
陆天明与五千鞑靼骑兵在西边十里,看着这队虏兵微笑。
“神主,属下糊涂了,他们不要命的去抢物资,抢到又怎么样呢?”
陆天明举着望远镜,头也不回道,“你应该站在对面将军的角度想想,抢到草料不是关键,重要的是他们可以自己带着草料,进攻张家口、大同、河套。”
“那他还是会入关,还是会进入大军的围杀中啊。”
“是啊,但曹文诏得调拨兵力应对,围杀虏兵的大军人数就少了,有了变数,结局谁也不知道。”
巴图嘟嘟囔囔道,“不回去救自己的主子,算什么偏师。”
陆天明回头在脑袋上给了一巴掌,“笨蛋,若这八千人毁了沽源、多伦、河套,宣大围杀东虏有什么用,他们不回去救,才是真的救。”
“神主说的是,属下是说,我们…也不是害怕。”
“我害怕!”陆天明鬼叫一声,“老子刚刚当朝,哪怕京城被攻,老窝也不能出笑话。东西可以扔,百姓不能死,作战要玩的漂亮,要让天下人看到我的底气。”
巴图很聪明,这时候没理解宣大河套对陆天明的政治意义。
双方就这么一直对峙干瞪眼,陆天明并没有去进攻他们。
水泡子旁边小丘陵顶,卫齐看着鞑靼骑军,眉头紧皱,“我儿,对面的明军很聪明,他们一点不紧张,难道沽源也坚壁清野了?”
坐着喝水的鳌拜身穿重甲,脖子的围甲让他扭头困难,闻言嗡嗡说道,
“德格类说过,沽源每年有十几万牲口过冬的草料,有十万人的物资用度,陆天明若能把沽源也坚壁清野,那大清败定了,想那么多没用,赶到沽源,烧毁城寨,我们带一千爬犁赶路,只要在草原,我们这八千人杀八万人也不难。”
道理很简单,卫齐也无法说什么,南边响起马蹄声,大约六百真虏狼狈逃回来,很多人还在马背上惨叫,身上全是血。
卫齐看到他们难以置信,回来的太快了,这还不到两刻钟。
殿后的骑军头领失魂落魄跑到两人身边,“将军,少将军,明军有一千骑军双手持连发手铳,兄弟们一个照面死掉四百人,伤了二百人,完全无法接触。”
鳌拜哗啦起身,不可置信说道,“陆天明亲至,这是他的亲卫,他竟然来追杀我们!”
“好啊!”卫齐也大吼一声,“一会我们去围杀陆天明。”
“不,他在拖延时间,沽源一定到处是物资,全军上马,到沽源再休息。”
卫齐还没儿子脑子清楚,的确,他们的目标是草料,沽源一定在设防,不能让他们完成布置。
七千多人重新上马,对着沽源冲了过去。
对面的陆天明叹息一声,这就是鳌拜,张世菁和巴图想的太多,越害怕失败,越拿这种人没辙。
沽源也不可能烧掉草料,太多了,自毁不是良策。
那只有让鳌拜望洋兴叹了。
陆天明也驱马向北,不过他这次向西偏了一点,沽源的活已经做差不多了。
三万骑军帮助牧民和商号,再多的人和牲口也瞬间带走了,加上张世菁和兀良哈亲至,百姓也不会怀疑她们的信用。
刚到午时,草原北边黑压压一片,无数马车爬犁在顺着大路向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