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三章 盗密信途中遇仇人

弘无方丈道：“公子既有不便，不说也罢。”

戒律院主持弘法大师道：“方丈，法痴自学武功，有违寺规，本当责罚。现已现圆寂，便不予追究了。”

弘无方丈点头道：“该当如此。不过，法痴所学的音功，虽同少林寺功夫同出一源，但不在我寺七十二绝技之内，说来也不算违了少林寺规。”

忽听一个带有鼻音的声音道：“张公子，老纳请问一事。”

张去病一看，是罗汉堂的首座弘意大师，忙道：“不知大师所问何事？”

弘意道：“江湖上传说公子知晓武林至宝达摩石的下落，不知是真是假？”

张去病踌蹰道：“达摩石……去病倒是知晓，只是我师父嘱我，不可外泄达摩石之所在，还望大师见谅。”

弘无方丈点头道：“既然如此，公子不必说了。老纳有一语，望公子记取：达摩石关系武林安危，公子须严守秘密，切勿让它落入邪魔外道之手！”

张去病道：“去病谨遵方丈之命！”

方丈又道：“老纳未能助公子打通任、督二脉，好生遗憾。公子能否在少林寺小住半月，待老纳功力恢复，再为公子打通任督二脉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？”

张去病欲答应。忽又觉不妥。心想：我若在少林寺耽搁半月，那秦员若先去金国盗走密信，岂不坏了大事？忙跪下对方丈拜了一拜，道：“谢谢方丈。去病此次前来少林，蒙方丈垂怜相助，不胜感激！只是眼下，去病有一件急事，须立即去办，不能留在少林寺，有负方丈盛情，好生惭愧！”

方丈听罢，脸上微露惋惜神色，道：“公子既有要事在身，老纳也不强留。只盼公子办完大事速来少林，老纳再为公子打通经脉。”

张去病满口答应，向方丈，弘远、弘空、弘法、弦意五位神僧，拱手作别，转身跨出禅房。他心里惦念柳语，疾步走出山门，向山下直奔而去。

来到投宿的客店，店主一见张去病，拿出一个小包递给他，道：“公子请收下，这是柳姑娘留给你的东西。”

张去病接过小包，忙问道：“柳姑娘呢？”

店主道“柳姑娘被人接走了。”

张去病一惊，急道：“柳姑娘被什么人接走了？”

店主道：“昨日来了两个西域胡人。柳姑娘好像认识那二人，管一人叫克里木叔叔，管另一人叫桑尼叔叔。那二人对柳姑娘说了几句话，柳姑娘便急匆匆跟他们走了。”

张去病道：“那叫克里木之人，可是身材高大，脸上长着一个高高的鹰钩鼻子，腮帮上蓄有一部大胡子？”

店主点头道“对对，那胡人便是这般模样！”

张去病又道：“那个叫桑尼的汉子，是不是虎背熊腰，浓眉大眼，四十多岁，紫酱色脸膛？”

店主道：“是啊，公子也认识他们吗？”

张去病点了点头，知是克里木和桑尼接走柳语，心里才安稳下来。他打开小包一看，纸包里有一些银子，还有一张纸，上面写着几行字：“去病哥哥，克里木叔叔说我爹病重，我回天山去看爹，不能同你去金国了。你去金国，千万小心。我会去找你的！语儿。”

字迹很潦草，看来是柳语临走时匆匆留言。张去病收起小包，心里有些惆怅，叫店家送来一碗面条胡乱吃了，便回到房里睡下。躺在床上，他心里一会儿想着柳语，一会儿想着法痴，想了好一会，才迷迷糊糊睡去。

第二日起来，他叫店主备了许多干粮和马吃的草料，骑上马背，离开登封，前往金国的上京会宁城。

他行走半月，出了山海关，越往东北方向走去，地域越荒凉。茫茫平原上人烟稀少，往住走上几日，也难得见到一户人家。他白日赶路，夜晚投宿荒野山林，无事便修习禅音十八唱，功力日渐增长，精神也健旺许多。

这日路过一个集市，只见人头涌动，熙熙攘攘，道上摆满东北出产的皮货、药材、粮食等货物。他寂寞行路多日，一见这热闹情景，十分兴奋，找家饭店吃了一大碗面食，又买了一些干粮带上，便在集市上东瞧西望，闲逛起来。

正逛得兴致勃勃，忽见迎面来了几骑。当先一骑，马背上坐着一位穿着宋人装束青年书生。在这蛮夷之地忽见宋人，他心下诧异，注目一看，大吃一惊。那青年书生却是秦员。秦员身旁一骑，坐着个身披黄袈裟的老僧，正是土蕃国的龙像法王。另一骑上，却是个三十几岁的精瘦汉子，腮上长着一撮黄毛。他急忙掉转马头避开。

岂料同一瞬间，秦员也瞧见了他，高声叫道：“张去病小贼，站住！”

张去病打马便逃，秦员催马急追。集市上顿时一片混乱。趁秦员受人群阻碍，张去病打马跑出集市，朝北面狂奔两去。秦员却在后紧追不舍，边追边喊：“抓贼，抓贼！”

张去病回头看见秦员越追越近，心下大急。心想：他三人骑的都是骏马，我这匹马如何跑得过他们？果然不大一会功夫，秦员三人追到距离他二十丈远处。

便在此时，道上迎面走来一个醉薰薰的和尚，手里拿着酒葫芦，一面对着葫芦嘴喝酒，一面走路，在道上跌跌撞撞。他肩头上蹲着一只白猿。那白猿通体雪白，头上竖着一丛长毛，身上的白毛长约二尺，远看去犹如穿着一件雪白衣衫。

醉僧拿起葫芦喝一口酒，对那白猿道：“猿兄请喝。”

白猿接过酒葫芦，对着葫芦嘴喝下一口酒，点了下头，又将葫芦还给那和尚。和尚接着喝一口，又将葫芦递给白猿。他俩你喝一口，我喝一口，对迎面奔来几骑视若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