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的工夫一个汉子握着长弓跑上来,在张远的命令下,向着城外看了一眼后,也拿着小旗摇起来。接着城下指示射击角度的木人被调好胳膊指向城外。
“放箭!”张远知道现在不过是左良才和博洛较劲的节点,作为被动防守的一方,张远丝毫不敢含糊,一声令下后,休息过一阵的江阴城长弓手马上开弓放箭,一片片长箭落在清兵的队列中。
看着长箭或者射在清军的盾牌上,或者从盾牌的空隙飞入,张远忍不住看看正射击的皮炮,虽然射击的速度不及长弓,但是杀伤力和持续性,皮炮都是极佳,只是现在的数量太少而且耐用性太差,看来这皮炮也需要加紧生产才行。
“咣!”在炮声中突兀的响起一声,接着“咣咣咣咣”的锣声杂乱的响起,博洛终于下令退兵了。
当自己的士兵推进到城下,左良才已经强迫自己起了壮士断腕的决心,就算是把自己手下的兵拼光,也得硬着头皮上了。自己也算是大清的官员了,大不了没了兵将,去做有钱的寓公而已,这些士兵的生死也只能放到一边了。
正在左良才咬牙下了拼死攻城的命令时,博洛全军用饭的军令来了,虽然没明确说撤军,但是已经表达的清楚,因为左良才的所有兵力都在江阴城下,接近两万的人队伍,已经倾巢出动了。
锣声的响起也让张远松了口气,刚刚的阵势已经有些骇人了,张远生怕博洛不顾汉人士兵的生死,逼迫左良才孤注一掷,让两万官兵用添油战术硬生生的把江阴城的防御兵力和物资耗干净。
ps:十五多万字了,虽然签了,但是什么成绩都没有,推荐、收藏都没,这书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写下去了。由左良才发动的最后一次进攻,终于以失败告终。其后的几天时间里,博洛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兵力调整,通过左良才攻城的试探,博洛已经有了应对江阴城的腹稿。
首先就是左良才带着三千人马回驻常州,江阴城剩下的战况,同左良才再无干系。左良才的三万兵将锐减到三千,左良才是什么想法,博洛根本不在意,依照京城的命令,左良才的家眷已经起身入京,而左良才回驻常州后,他也得进京面上,听封赏领取新职。
庆幸又守住孤城的张远并不知道城外人事上的变动,只是从城外的兵力布置上,看出了一点变化,博洛的帅旗终于竖起来,同张远预测的一样,果然是在城北。北方偏东的方向上,博洛的帅旗高树,其他数杆将旗围在一边,八旗兵、绿营兵的各色旗帜,一看便知。
“左良才的兵撤了!”数过将旗后,张远判断到,在众多的旗帜中,并没有发现属于左良才的那面。
城内的众人听说左良才撤兵并没感到高兴,反而是更加心忧起来,现在围城的全部是嫡系的满洲兵马了。
针对江阴守城的战术,博洛仍然先围后攻,只是依靠人力和物资上的优势,做的比左良才要彻底的多。江阴城的护城河已经被截断,成了布满腐尸的壕沟,加上天气炎热,几天里难闻的气味弥漫,城头上几乎不能站人。
博洛只露了一手,便让江阴城大感被动,每日里都有士兵感觉不适,城内的郎中建言撒布生石灰以防瘟疫。
“张小哥,你看城内各家数次催促,防疫本是大事,你总是反对也让我们难做啊!”衙门中,夏维新和宋璧拉着张远说话,冯厚敦也在一边劝着,几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急,而这焦急下更隐藏着焦躁。
“不行,生石灰是守城的重要物资,现在博洛围城刚刚开始怎么就能仓促使用?”张远就是不松口,从来没见过张远这么固执过的几个人,暗暗的都有了火气。
“张远,数次守城得胜,你便骄纵了不是?”见到张远就是不同意大家的意见,本因为张远是军事主官大家都尊重他的意见,可见到张远现在顽固不化,冯厚敦向着张远呵斥起来。
知道冯厚敦是县学训导,呵斥人那时几乎是本能了,张远也不生气更不辩解,只是连连摆手,“冯训导说的是,是我骄纵了!”
夏维新同张远的关系很一般,见到张远的态度也不说什么,宋璧可有点不高兴,如此重要的事情,张远怎么开始赌气了。
“张小哥,冯训导的话说的虽然重了,可是此事事关防疫,如果爆发瘟疫怎么办?”宋璧拉着张远的衣袖问。
“唉!你们是不明白我的心啊!”张远长叹了一声,“现在是我们处于围城之中,博洛想的是怎么能尽快消耗尽我们的物资,就用什么方法,这不过是刚刚开始。散布瘟疫,兵书上说蒙古人围城曾用腐尸做石弹投入城中,要是博洛也用这一手怎么办?我考虑的是怎么把关键的物资用在关键的地方,能让城守的够久,难处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!”